一位从重症中抢救过来的患者,康复出院时,冯会舒(中)给他送去鲜花,祝愿他顺利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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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报记者罗素玲文/图
每一次约访冯会舒,都不容易。这位广西荣军医院重症监护病区的护士长,不是在抢救病人,就是在学习、培训,甚至晚上也难以“逮”到她——因为她会进家入户回访出院病人。
11月12日上午,记者仍旧扑了空,打电话预约采访时,她说:“行,给你半小时(采访)。”10分钟后,她发来微信语音:“有抢救!”
中午,终于等她从重症监护病区走出时,个子小巧的她,脸上没有丝毫疲惫。她笑着说:“我是护士,抢救病人是天职。20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习惯了,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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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热爱所以不累
说做护士不累,肯定有假。冯会舒说,她是因为热爱这个事业,所以再累,仍然坚持着。
冯会舒18岁那年,从卫校毕业,来到广西荣军医院工作。由于个子小巧,爱唱歌、爱跳舞,对待病人总是轻言细语的她,像一只蝴蝶一样飞来飞去,深受患者、家属喜爱。他们也常跟她开玩笑说:“你是不是更适合做幼儿园老师?”
生性好强且从小立志要做一名白衣天使的她,总是笑着回答他们:“病房里更需要我的歌声和笑声。”
从那时起,她不仅认真对待每一位病人,还不断学习新的护理技术,成为医院里的年轻护理骨干,也担起了新建科室的“拓荒牛”,哪里有新的科室成立,她都会被调去筹备、组建新团队。
广西荣军医院护理部主任庞小萍介绍,在过去的20年间,荣军医院门诊部、外科、老年病科、综合内科等科室,都留下过冯会舒的身影和辛勤的汗水。2019年年初,广西荣军医院在上级医联体单位——柳州市人民医院的大力支持下,共建重症监护病区。医院考虑再三,还是请冯会舒兼任病区护士长。已是不惑之年的她,二话不说,前往柳州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科接受培训,前往广州学习新技术,保障了重症病区如期开科。也因此,她再次被广西荣军医院评为“优秀护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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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0.5分遗憾成了“编外”
科室管理水平、团队护理技术、个人综合能力都深受同行好评的冯会舒,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也有短板。有的考试,就是她的“短板”。
6年前,冯会舒参加全区事业单位公开招聘考试,仅因相差0.5分,让她失去了进入医院事业单位实名编制的机会,至今仍是广西荣军医院的一位“编外”护士长。
“不是每一样你想要就能得到的。但我从未把自己当作患者、家属的‘编外天使’。”冯会舒笑着说,虽然得知考试未通过时,心里很难受,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广西荣军医院与她一样不在编制内的护士姐妹还有不少,医院并没有把大家当外人,竞聘、学习、培训等诸多方面,她们都与在编人员同等相待。她正是在参加公开招聘考试之前的2006年,就已通过医院的公开竞聘,当上了护士长。
不过,6年前那次公开招聘考试,也是冯会舒最后入编的机会——超过35岁,即不能加参公招考试。考试受挫之后,医院也觉得遗憾,领导找她谈心,鼓励她可以提出合理条件,医院尽量帮助解决。她想了想,笑着说:“我只想做一位受患者、家属称赞的护士,只要不离开临床,在哪个科室都行。”
听冯会舒这样说,领导放心了。原来,院领导已听到“风声”:柳州市已有医院看中冯会舒的能干,准备挖“角”。没想到她也向领导“隐瞒”了一截:在领导找她谈话之前,她已一一回绝。她说:这里已有展示她才华的平台、有她熟悉的环境,如果不出意外,将工作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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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担心她会将床搬去病房
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冯会舒,她说她谁都不怕,就怕丈夫出差回来后,儿子告状:“我妈又不给我做饭吃。”
冯会舒的儿子还是小学生,在他的记忆中,妈妈总是忙个不停,在医院的时间远远多过在家陪伴他的时间。平时家里都是做父亲的负责一日三餐,父亲一出差,母子俩要不回老人家里蹭饭,要不吃快餐到底……如果病房有抢救病人,儿子还得陪她加班。
去年冬天的一个雨夜,科室里有多名重症病人在抢救,她担心值班护士忙不过来,便想着去科室帮忙。但因丈夫出差了,她只好把儿子带上,让他在值班室里做作业。晚上9时多,她和儿子正准备等雨下得小一点就回家时,突然一名出院回家休养的病人家属打来电话,说老人的尿管脱落了,想请护士去帮忙。
“我们马上就过来。”接电话的冯会舒,一边安慰家属,一口应承下来。儿子看着她和另一位护士就要出门时,拦着她说:“妈妈,我明天还要上课的,不能太晚回家。”她停下脚步,想了想,最后还是告诉儿子:天这么晚了,又冷又下雨的,她们不去,病人就要送去医院插尿管,病人岂不更为难?习惯了妈妈把病人排第一位的儿子,只好又转回值班室,继续等待。
冯会舒说,她也觉得很愧对儿子。两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她从医院抢救好病人回到家里,儿子正在写作文。她见儿子躲躲闪闪的,不肯主动给她看内容,她知道写的作文应该跟她有关,便趁儿子洗手时,赶紧去阅读。这下可好,儿子写的是老师给的命题作文:我的妈妈。他在文中写道:我的妈妈每天都不着家,医院就是她的家,说不定哪天就要把床搬去病房里,吃住都在那里了。她对病人和家属说话温柔又好听,对我说话总是急急急,动不动还大吼大叫……差点就不像我想要的妈妈了。
“看着看着,我就哭了……”总是笑声朗朗的冯会舒说,儿子说的是实话,她和绝大部分护士姐妹一样,每天走进病房时,都会把情绪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保持最高的热情,放低姿态,以最佳状态投入工作,让患者、家属看到她最亲切的那一面。但下班回到家时,体力严重透支,无数的杂事、难事都堆在心头,家,成了她休憩的港湾、补充能量的加油站、释放压力的火山口。她虽然深爱丈夫和儿子,但却难免疏忽,在儿子面前流露出疲累。
“谁叫我热爱护理事业呢?”冯会舒笑着说,过去20年,她未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未来,更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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