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认识很偶然。每个周六,他都会来到古玩街我朋友的档口,喝六堡茶,说旧事,聊新闻,一回生两回熟,彼此就熟络了。
朋友说,他曾当兵。这时候,我才认真打量着他:一米六五的个子,不高,但肩膀宽厚、壮实,双目炯炯有神,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样子。
他默默地点点头。于是,他跟我说起他的经历:
在雾气沉沉的一天晚上,我所在的部队,按计划摸黑进入预定地域。这里的山不高,但荒草丛生,坑坑洼洼,空气中飘着厚厚的水汽,似雨非雨,似雾非雾,朦朦胧胧,十米开外就看不清方向。为了避免暴露目标,防止偷袭,分队长命令战士把枪刺抹上泥巴,检查一遍可能发出声响的武器装备。其后,气氛越来越紧张,憋出的冷汗湿了我的军装,夜风袭来,不觉一阵寒意直沁入心。但当我看到战士的脸上没有紧张和恐惧之色,心里的紧张一下子也减轻了许多。但毕竟是第一次,我紧握着自动步枪的手心,还是渗出汗来。
部队深一步浅一脚的,大约行军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山脚下,我们停下了脚步。
一个连长带领下,我们一个跟一个,踩着前面战士的脚印,十分紧张地前行。敌我双方都在这里埋过地雷,到底这些山坡埋过多少地雷,埋在哪里,经过无数次的争夺战,现在谁也不清楚了。
我知道上山这条小道是牺牲了多少战士的生命换来的。战士们都以无比崇敬的眼光凝望着这条山路,黑夜中可见它满目疮痍的容颜——一个连着一个、隐蔽得很巧妙的洞。大伙跟着连长走进一个自然山岩形成的山洞,这里就是阵地指挥部。尽管这个岩洞比较宽敞,但点着的几根蜡烛昏黄的光,还是让人感到“黑暗”的恐惧。而且,伸手所触摸到的台凳、床、被子、垫子,似乎都是湿漉漉的。洞还真不小,比起仅可容纳三两个人,或单兵的“山洞”,条件好多了。这洞大概可以隐藏二十多人,布置有82无后坐力炮、火箭筒、重机枪等武器的射击孔,并配备了远程望远镜,可监视敌方阵地的动向。
第二天拂晓,战士们整理检查一遍随身携带的武器装备,把钢盔戴好,在守备营一个侦察员的带领下,猫着腰走战壕,向预定的作战位置突进,我走着走着不自觉地把腰直了一下,紧跟在后的分队长迅捷地把我的头按下,就在那一瞬间,一排重机枪子弹就从我的头顶掠过,这是对面山坡敌军阵地打过来的,好在队长战斗经验丰富,否则我未打响一枪就白白牺牲了。
经过这一“劫”,我虽然惊出一身冷汗,但更坚定我战斗决心,也机警了许多。
小分队在摸到敌前阵地指定作战位置时,天色已微微发亮,我和另外一广西籍战士的作战任务,是伺机阻杀敌军火力点的射击手,使敌暴露暗火力点,以助我炮兵摧毁之。我持的是“六七”式阻击自动步枪,在一个弹坑边的竹丛中隐蔽好,借助枪瞄准镜捕捉敌火力点。这回,我经过三个月突训的射击技术派上了用场。大约一刻钟后,在距我一百多米的山腰处,我发现一处隐蔽得很好的火力射击点,敌重机枪挡板反射的光点暴露了它的位置,我随即瞄准,屏气,只等敌射手露头。敌人可能没有料到我穿插分队一大早就摸到眼前,敌军重机枪手稍稍露一下头,我抓住时机,冷静地一扣扳机,“砰”的一枪,子弹准确射向目标……这时,敌军所有明的暗的轻重机枪、迫击炮、火箭筒等火力几乎同时射出,向我的位置倾泻过来,但我和那位战友,在敌开火前的三十秒,早已撤到安全位置。与此同时,我前线炮兵阵地各种口径的大炮也一阵突射,不到三分钟,就把敌军的工事暗堡一举炸平摧毁,为后续步兵进攻打开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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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广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