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很多乡村的农田里走一走,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农药包装废弃物。据统计,我国每年产生的农药包装废弃物超过100亿个,因为得不到妥善处理,不仅成为环境和水体的污染源,也影响了农民的生产和生活。
当前我国农药包装废弃物回收面临哪些难题?哪种模式更可行?老问题能不能找到新办法?日前,在浙江衢州举办的“农药包装回收处置研讨会”上,笔者进行了相关采访。
处理不当成污染源
浙江省衢州市龙游县湖镇镇马报桥村的余雪芬是水稻种植大户,她告诉笔者,一到农忙时节,许多农户打药后不注意回收,农药包装物随意散落在地里,没人来收,一是不美观,二是对农田造成污染。 “现在我们正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都在说建设‘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如果农药包装物不处理好,我们的乡村也不会美丽。 ”
有数据显示,目前我国每年农药制剂需求总量为250万吨左右,每年产生的农药包装废弃物以容量为250毫升计,约有100亿个之多。生态环境部南京环境科学研究所研究员单正军长期从事环境研究,他告诉记者,这些农药包装物的丢弃,不但造成严重的“视觉污染”,其中残留的农药会直接危害农村的土壤以及水体,影响农业生产,还可能会进入饮用水源地,进而威胁居民的身体健康。
“谈到污染,人们更多关注的是工业领域。实际上,来自农业方面的污染更难监测、控制和治理。其中的农药包装物,已成为农药废弃物管理的重点。实施乡村振兴,必须要解决好农药包装废弃物的问题。 ”龙游县农业局副局长朱炳良感慨道。
资金压力大
那么,农药包装物回收处置究竟难在哪里?为什么难以形成气候?
单正军分析指出,一方面,由于国内农业生产以小规模农户和家庭承包制为主体,因此小包装农药更受到市场青睐,这也增加了回收的难度;另一方面,农药包装规格种类繁多,全国农药登记产品共有3万多种,包装规格、材质各不相同,铝箔包装约占60%,资源化利用价值低。“归根到底可以总结为两大难。 ”单正军进一步解释,一是农药废弃物回收体系难建立,二是农药包装废弃物是否该归类为危险废弃物还存在争议。
事实上,我国现有的法律法规也有与农药包装废弃物管理相关的规定。比如,在《农药管理条例》第46条中就明确规定:农药废弃物处置费用由相应的农药生产企业和农业经营者承担。目前我国共有农药生产厂家2000多家,大多是小农药厂,经济效益不佳,难以出钱进行回收处置。
资金显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即便是北京、上海和浙江这样回收处置费用由政府财政支出的试点省市,也依然存在由于资金压力大而难以持续等问题。游县2017年财政预算240万元,三年累计回收农药包装废弃物100吨。龙游县植物保护检疫站站长张晨光说,农药玻璃瓶回收价是1.5元/公斤、塑料瓶4元/公斤、铝箔袋8元/公斤。 “我们的回收价高于普通生活垃圾,有人就拿普通废塑料、玻璃等来冒充;浙江没有出台统一的回收价格,有人从龙游回收后倒卖到价格相对较高的地方,甚至囤积居奇,造成二次污染,也导致了市场的混乱,扰乱了农村环境管理工作的正常运行。 ”
另据介绍,目前农药包装废弃物多作为危险废物来处理,处理成本高于4500元/吨,而普通废物处理一吨仅几百元或几十元,地方财政压力巨大。
建立政府主导的回收体系
目前,我国农药包装废弃物处理主要分为政府主导 (如上海、浙江、北京等地)、企业主导(如陶氏杜邦、FMC、广西凯米克)和项目合作(如中德合作项目)三种模式。其中,政府主导的回收处理模式已经探索出了一些成功经验。浙江省从2014年开始进行试点,截至2017年底,全省农药包装废弃物的回收率已达到80%至90%。
作为浙江省21个试点县之一,龙游这几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龙游县农药包装废弃物仓储中心仓库,笔者看到,回收上来的农药包装物经过机器压缩处理后被码放得整整齐齐,这些废弃物会被陆续送往处理厂进行回收处理。近年来,龙游建立起以政府为主导的村、乡、县三级归集体系,设置了24个镇级回收点、200多个村回收点,每个回收点安排一名回收员,进行全面布局。
作为企业主导回收处理模式的代表之一,陶氏杜邦在农药包装废弃物回收上也在不断探索,企业与渠道各级客户,通过奖励的方式促进包装物回收处理。
单正军认为,目前三种模式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并且都面临资金压力大、难以持续的问题,急需研究制定可持续运行的管理模式。他建议,应该成立多方协调合作机制,建立政府主导、企业落实主体责任的可持续回收处置模式。 (吴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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