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王老炳因意外变成了瞎子,他领着聋儿子王家宽过活,然后又娶了一个哑巴儿媳蔡玉珍。这一家子因为在生活上难以沟通,常常产生误解,如聋子将父亲买肥皂的吩咐理解为买毛巾。这一家人还饱受欺负:家人都在场,腊肉却被偷走,甚至蔡玉珍还被人蹂躏。为了抵御侵扰,他们在生活中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瞎子发问,哑巴点头或摇头,聋子再把看到的说出来告诉瞎子,就这样他们实现了生活上的沟通。但是他们自身的不健全使他们常常成为村里人欺辱的对象,为了躲避村里人的骚扰,他们把家安在远离村庄的河对岸,并且拆除了通向对岸的木板桥,断绝了与世人的来往。王家宽夫妇后来生下王胜利,这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刚刚给他们全家带来一点“有语言的生活”的欢乐,可他第一天去上学学会的却是辱骂父母的歌谣:“蔡玉珍是哑巴,跟个聋子成一家,生个孩子聋又哑。”因此全家为之震怒。在爷爷的调教下,五官健全的王胜利变得沉默寡言,他跟瞎子、聋子和哑巴没有什么两样,全家又过上“没有语言的生活”。
这是广西作家东西的作品《没有语言的生活》中的故事。这个复杂荒诞的故事发生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这个村庄封闭、沉滞、保守。一些自给自足的热闹,就像几颗投入平静湖水中的石子,湖面激起一朵水花,继而涟漪层层,最终归于沉寂。
有人说,《没有语言的生活》是反映残疾人生存困境的作品,这种对小说主题的理解无疑是肤浅的。从故事的表层看,《没有语言的生活》描述的是弱小人物受欺侮的命运,体现出作者对弱势群体不幸命运的同情和痛心。但在具体故事的背后,陷入更深困境的不是残疾人,而是身体健全的人。语言的缺失使“人之初,性本善”的人们始终像一粒干瘪的种子,难以发芽成长为一株参天大树。这里,所谓的“语言”已不单单是我们发声的“言语”。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具有王家身上的特征,因为不屑或者不善于倾听,我们成了聋子,因为不善于观察,我们成了瞎子,更由于无力言说,我们成了哑巴。
东西以这样的方式道出了人们生存的困境,王家由于生理上的缺陷固然过着没有语言的生活,可是那些生理健全的人真的就获得了“语言”吗?文章中的朱灵无疑是这个村庄善良、单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憧憬的人物,然而也不过充满了无知。受到小学教师张复宝的引诱而怀孕,最终无颜面对村里人而选择了自缢身亡。朱灵的母亲以为是王家宽的责任,而选择了夜半在房屋后诅咒。这些生理健全的人同样生活在糊里糊涂、愚昧无知当中,只要理性永远被深埋在阴湿的地下,只要感性一直在盲目疯长,我们就不能逃脱被隔绝甚至被窒息的悲剧。
作家东西通过细致入微地解剖,演绎了一出出语言的缺失与不洁,叙述了人物生活在愚昧、迷蒙之中的悲剧,充满了理性的思考和人文关怀精神。在冷静的文字背后,直视人类生存的苦难,这苦难不仅是物质生活的匮乏,更是精神生活的贫瘠。细细品读,慢慢赏悟,作品简单、透明而又耐人咀嚼。
新闻推荐
昨日是教师节,自治区教育厅9月9日发布消息称,今年广西启动实施乡村教师生活补助计划,目前已安排1.37亿元奖补5.73万名义务教育学校教师。  ...
广西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广西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