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和他的儿童诗世界

陈辉

蒋薇

赵双娟

唐铭

廖纯洁

谢倩霓

钟明全

邱易东

2018年12月29日，由四川省作家协会创研室、四川省少年儿童出版社主办，广安市作家协会承办的广安市作家徐君的儿童诗集《月亮里的城市》新书发布会在成都新华文轩西南书城召开，并上架出售。四川省作协副主席、《星星》诗刊主编龚学敏，四川诗歌学会会长曹纪祖，广安市文联主席童光辉及省内的50余位作家诗人及媒体参加了发布会。

徐君，岳池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岳池县作家协会主席。1988年，他开始创作诗歌，作品先后在《诗刊》《星星》《诗歌月刊》等报刊杂志发表。2015年，他开始致力于创作儿童诗，并在《少年文艺》《四川文学》等刊物发表。他写儿童身边的生活、儿童眼里的世界、儿童的童真童趣，以清新朴实的语言、明快抒情的笔调，呈现出浓浓的诗意。《月亮里的城市》中收录了他创作的56首儿童诗。本期“周末说吧”辑选了几位诗评人对广安市首部儿童诗集《月亮里的城市》的评价，与读者共享。

——编者的话

以儿童的童真与视觉书写生活的美

□钟明全

当我读着徐君的儿童诗《月亮里的城市》时，我不断地自问：月亮里的城市，是指月亮之中的城市吗？那就是天空之城、幻化之城？

“从丘陵走到平原/没有围墙的阻拦/太阳一直跟着我们/没有夜晚的黑暗//庄稼不用地膜覆盖/人们在捉叶子上的害虫/树上的果实没有涂色/摘下来就可以送进嘴里//想看得更远不用登到山顶/轻轻一跳就会很高/看到远方的树林里/老虎和兔子在一起游戏/几十米高的海浪冲来/瞬间过后，人们仍在海滩嬉戏。”这就是在诗人孩童般的心中，那座没有污染的、纯净的、想飞就飞、想跳就跳的“失重”的城市——脱离了人间寄居的“尘土”“欲念”。

为何诗人会想象有这样一座城呢？这与诗人的生命、生活相关。在诗人早期的《我从山里来》的诗中，曾这样表述他人生中的现实与理想：“提着生锈的锁/寻找闪光的钥匙。”在他的另一首诗歌《表演》中，“站到舞台上/才发现我赤着双脚/像在四十五名同学中/穿着新装的皇帝”，在这个与小伙伴们大合唱“让我们荡起双桨”的舞台，那些小伙伴，一个又一个地脱下了自己的鞋，“他们把脱下的鞋子/摆成了一只小船的形状”。有这些老师、同学爱的陪伴，“小船儿”当然会“推开波浪”，一往无前了。

月亮里的城市，让人植入到一片纯美的想象的天空。而这片天空里的月亮，又是真实的人间的映照。在诗集中，他多次用镜子或玻璃的意象，也更是说明了自由、幸福对人生、家庭、社会的可贵。《一只鸟想飞进镜子》中：“我明白这只小鸟的梦想/我也笑它莽撞的勇敢/但只能远远地等着，它转过身子/扑棱一声，飞出敞开的窗口。”《玻璃中的日出》中：“早上出门的人们不见了/不知道出门上班的爸爸妈妈/在阳光中朝哪个方向走了”。《雨夜的玻璃窗》中，更是明白叙写：“爸爸，失去月光/今夜的宁静像玻璃/被暴风雨打碎。”诗人更想象“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将玻璃安上窗户/我看到你/像一只落汤鸡”。这里的玻璃窗被修复，爸爸像落汤鸡，都是希望家人幸福相守、一生安好。

儿童眼里的成人世界

□唐铭

再怎么折腾、怎么污染、怎么阴霾，月光总是圣洁的，天真无邪，那应该是儿童最本真的目光。诗人徐君敏锐地抓住这一视角，来审视成人世界，思考社会问题。

与传统的儿童诗写小猫小鹿、咏小花小河相比，徐君的儿童诗显得更有新意和情趣，仿若稚嫩的小手抓背，或抚摸爷爷皱褶的脸，格外温馨格外烫贴。“挣脱妈妈的手，你撒腿就跑/从一个小山包到又一个小山包/你跑得过草原早晨的阳光吗”（《阳光里的男孩》），“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将玻璃安上窗户/我看到你/像一只落汤鸡”（《雨夜的玻璃窗》）。

有人说每个儿童都是诗人，每个诗人都是儿童，就其心灵而言，一点都不为过。徐君写儿童诗，是近两年的事。这本精美的集子，只收了其中一部分。

如今乡村学校凋敝冷落，大多数儿童都到城镇上学，而城里街灯长夜不息，失去了应有的宁静。孩子们呢，更向往田埂边飘飞的萤火，池塘里阵阵蛙鼓，禾场上东奔西跑地玩捉迷藏。诗人在《受伤的街道》中不无遗憾地写到：“在城市的大街上/车辆和人群，挤来挤去/像一条河流/在缓慢地流动//两辆匆忙的小车/不小心碰在一起/线缆因为想到远方的舞台表演/又到地下去穿越//地下水管破裂/工人叔叔在修补/妈妈推着自行车，送我上学/绕了很大一个圈子。”

毒奶粉、苏丹红、转基因等已成公害，而魔幻游戏、粗俗读物更大地危害着祖国的花朵，一步步引向畸形和异化。徐君的儿童诗，用艺术的语言和另一种方式，向家长呼吁，向社会求助，摒弃假丑恶，讴歌真善美，为儿童提供一种健康的精神食品。成人阅读，也如一股绿色的风，渐次抚平烦躁的心灵。

在月亮上诗意的栖居

□赵双娟

《月亮里的城市》这本诗集的独特之处在于，诗人徐君擅长使用各种意象来传达情感的变迁。在诗集中，诗人将每一辑中特定的意象群表征了孩子们每一个成长阶段的心理变化。在第一辑“阳光里的男孩”中，诗人以“雪花”“天空”“鸭子”和“泥土”等意象描画出孩子眼中单纯可爱的世界，是“天空的来信/是跑出春天的小院/跳进小河游来游去的鸭子”。诗人不仅将其新奇的构思以充满童趣的语言表现出来，且在其中融入孩子独有的情感，如在《落日》中想要送太阳快点回家的天真与感动。

在“一只鸟想飞进镜子”这一辑里，孩子从“菜园子”“老树桩”“稻草人”和“鱼化石”等意象中开始，以新奇的眼光接触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与第一辑中所涉及的意象不同，在这里它们都打上了人的烙印。这是孩子处于自然与人类社会交界处的成长阶段，身心的一半依旧被大自然浸染，而另一半正在被人类社会熏陶，所以这一阶段孩子眼中的世界是大自然与人类社会的结合体，他们会以熟悉的大自然这一中介来更好地认识对于他们来说还依旧陌生的世界。如《花田里的稻草人》中“今天她来检查菜花的作业/你把手高高地举起/她也不会让你回答问题”，这是孩子将花田里的稻草人与课堂上的学生作的一种比较。

在第三辑“雨夜的玻璃窗”中，诗人将“妈妈”“爷爷”“卖盐老人”和“农民工”与诗歌中淡淡的哀愁和祈求融合在一起，可以看出孩子与社会中人情冷暖的相融与感悟。在《会飞的妈妈》中“妈妈，你能和风筝一道/飞回你的家乡吗”，诗人以留守儿童的视角，以祈求的语气希望在外工作的母亲能够回到家乡。这里的感动与第一辑中孩子们担心落日时给我们带来的感动有了本质上的区别，他们不再只关注自然，而是有了将自己作为主体的自我认同感。

“公交车上的花香”这一辑是所有情感的升华，孩子们从最初的纯真过渡到忧愁，再到在冰冷的城市里寻找温暖，这一“质”的飞跃是孩子们跨越了心灵的障碍，进入到一个澄澈明净的世界，这是真正“诗意的栖居地”。他闻到公交车上散发温情的花香，看到工人叔叔修补受伤的街道，尝到楼下葡萄的香甜，以切身的体会感受冰冷城市里的温情。这是月亮里的城市，虽寒冷，却又纯洁得充满温情。

（作者系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研究生）

以“真”动人的儿童诗世界

□蒋薇

诗人徐君观察细腻、思维敏锐，善于从生活和自然的角度出发，以熟悉而微小的事物为题材抒发感情，他的部分诗作用词简单、短小精悍、朗朗上口、意境优美，具有独特的魅力。在诗人笔下，小羊、鸭子都具有了人的属性，万物皆可感、可言，宛若美妙的童话世界。

爱自然是孩子的天性，由于没有世俗功利的羁绊，孩子比大人更贴近自然。在他们的世界里，万事万物都是充满色彩、生动活泼的。四季的更替虽然悄无声息，但从他们眼睛里看到的却是种种难以言表的欢呼雀跃。徐君的诗自是抓住了这一点，深入孩子的世界，潜入他们的内心，所以他的诗作充满童真，并且毫无违和感。在《天空的来信》这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到一年四季带给孩子的不同感受。天空的来信，春天里是跑出小院的鸭子、河岸上的柳芽和成片的果树花；夏天里是梯田中绿油油的秋苗，是在闪电与惊雷中落下的冰雹和暴雨，秋天则是一片收获的景象；冬天里则是枯枝败叶，呼呼而来的北风，挂在树上的冰凌和落下的雪片。短短的诗篇却容纳了四季的变换，不是生涩难以捉摸，恰是从儿童眼睛里看到的万事万物。可见诗人内心的纯粹与清澈，否则怎能有如此耐心等待四季的变化，接收“天空的来信”呢？

儿童的世界不同于成人，他们好动、好奇的特性决定了他们看不出“山是山”，感受不到“风是风”。要想和孩子对话，与他们产生共鸣，就得进入儿童的世界，与他们一起“天马行空”。诗人如同一个活泼的孩子，时时刻刻都能抓住孩童的心，看他们之所看，想他们之所想。《鱼化石的远方》则是以一个站在橱窗外看到鱼化石的孩子口吻，想象了从前、后来到现在鱼化石的整个变化过程。读毕，仿佛就有一个孩子站在橱窗外，歪着脑袋，认真地在思考。这便是徐君诗歌的魅力，从他的诗中你不仅能读出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还能看到那一张张稚嫩而充满童真的脸。

徐君的诗歌是发自儿童心灵深处的声音，传达出孩子们质朴的感情、美好的愿望、天真的童趣，激起孩子们思想的共鸣。同时，又具有优秀文学该有的教化功能，他的诗歌以孩子能接受的形式，寓教育于优美诗句中，避免了陈词滥调和说教，让孩子们在美妙的意境和优美的语言中感悟人生、提升自我。

（作者系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研究生）

一片新鲜扑面而来

□邱易东

《月亮里的城市》这首诗，读起来格调清雅，让人耳目一新。诗人以孩子的口吻，创造了一个奇特的城市，树上的果子摘下来就吃，老虎和兔子一起游戏，小孩子在海浪中玩耍，风是城市的清洁工，在这个城市里，没有疾病和医院……看看，多么美好的一个世界！无论题材或者立意，都是新鲜有趣的，符合孩子的心智、情趣和想象力，是一首较为优秀的儿童诗。

可以这样说，新鲜的选材和表达，构成了徐君这本儿童诗集的基本色调，这类作品的占比非常高。《小羊咩咩叫》抒写一个乡村孩子与一只小羊的情谊，这是直接从诗人自己的日常工作中选取的题材——这只小羊，是扶贫的叔叔给孩子送来的。《表演》讲述了一个温暖的故事，催人泪下——在班级的表演中，因为贫困，一个孩子赤脚登上舞台，班上所有的同学全都脱下自己的鞋子，一起演唱《让我们荡起双桨》。《我不走了》《不要搬了》等作品，诗人从现实中选取具有情感冲击力的题材，不仅具有崭新的品格，而且还朴素感人，启人深思。

除了选材的新鲜，作为诗人，徐君也在努力追寻儿童诗新的表达，力求从新的视角去构建儿童诗新的美学疆域。比如，在《剪草机》里，把老师对学生的批评，巧妙地比拟为修枝剪叶的机器，教室里的孩子被修理得服服帖帖。《一只鸟想飞进镜子》刻画小鸟往映照着外面风景的镜子里飞扑，表现在孩子眼中，世界的奇异与思考，蕴含哲理。《一张玻璃》，诗人仍然写鸟，“一只叩击着里面/一只叩击着外面/像是两个隔绝的世界/叮叮当当发出呼唤”，两只隔绝着玻璃的小鸟，构成了富有隐喻意义的诗的意象。

诗集中还有一首叫《小狐妖》的诗，富有童话色彩，写一只小狐妖来到人间，因为和小孩子一起，贪恋玩耍，不能回到天上，被惩罚看守蟠桃树。这首诗流畅快乐，好像没有多大的深意，但我觉得这是一首释放孩子天性的作品，孩子读过，只要收获了快乐，就足够了。

（作者系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第十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评委。）

徐君和他的儿童诗世界

□谢倩霓

徐君的儿童诗，坚持以儿童的眼光去观察、用儿童的心灵去感受，有一种天然纯真的童心童趣，这种童心童趣与我们司空见惯的自然景物相撞，就会产生这样充满妙趣又令人感动的效果：“我看到了太阳/在高楼的缝隙里/一动不动/我担心它被卡住了//我要跑到楼顶/动一动我的手指/让它快点回家。”（《落日》）

这种天然的童心产生的妙趣，还存在于《淘气的抽屉》《寻找微笑的叶子》《小鸟的功课》等多篇诗作中。

徐君还特别善于将这样的童心妙趣具化为具体的画面，这种看得见的画面是儿童诗非常重要的特征之一，它可以让孩子们更好地亲近、理解和接纳诗歌。比如下面一节诗：

“在烟囱的顶上/画一缕花白的胡须/像从地里回来的爷爷/一颤一颤咳嗽的样子。”（《雪花来了》）

短短四句话，勾勒出一幅充满泥土气息的乡村小画，既有孩子的调皮，也带着一些生活的汗水和辛劳在里面，是有着天然的童趣和沉甸甸的生活质感的诗句。

又如下面这一首描写爷爷的诗作，是一幅更鲜明、更具质感的人物肖像画：“爷爷的头发被汗水湿透/也像湿漉漉的白菊花/黝黑的手臂举起又落下，汗水飞溅/一块一块新鲜的泥土/像翻开的书页。”（《挖土的爷爷》）

沉甸甸的生活质感，是徐君儿童诗的又一大特色，也是徐君儿童诗区别于其他很多儿童诗的特征。“妈妈，在二十八楼的高空/你能看到我家的烟囱/和我放学时山路上的影子吗/我把风筝放上天空/它能够飘起来，飞到你的身边吗？”（《会飞的妈妈》）

没有悲愤的申诉，没有强烈的呐喊，可是那浓烈的情感，在这孩童想象的画面里得到了更加有力的表达。原来，儿童诗也是有现实主义的力量的。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获中国作协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大奖、冰心儿童图书奖、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俊以儿童文学基金奖等奖项。）

叙事中的童真与童趣

□廖纯洁

徐君的儿童诗在叙事上从自己的观察角度出发，对不同的题材所要表现的主题和意象，采用了不同的“自我”叙事方式，极力表现儿童生活和儿童眼中所认识的事物和社会中的美与丑、善与恶的不同形象。

徐君的儿童诗努力探索“自我”叙事方式，达到这种诗意表达的目标。“我看到了太阳/在高楼的缝隙里/一动不动/我担心它被卡住了//我要跑到楼顶/动一动我的指头/让它快点回家。”（《落日》）这种空间叙事的变化，朴实而真切地反映出儿童心理的单纯、好奇，给读者一种切入内心的砰动。

《菜园子》是诗人以隐喻叙事的方式，把菜园子里的各色菜叙述为具有生命力的小学生，他们在安安静静地上课，太阳是他们的老师，学生们吮吸着老师给他们的阳光、养分和精神，反映出儿童好奇与幻想的心理特点，也体现出诗人准确地抓住儿童心理特点进行创作的目标追求。

《一只鸟想飞进镜子》采用了传奇叙事的方式，把自然界的生灵“鸟”看作了活生生的生命，让它在镜子前展现生命的抗争，既现实又传奇。小鸟在一片透明的镜子前看到了“阳光灿烂，还是那么湛蓝湛蓝//它一次次飞起/砰砰撞击着镜子，跌落下来/又一次次张开翅膀/它想飞进那片蓝天”。这现实的叙事就像给小朋友讲述着一个勇敢的人奋斗的奋争故事，虽是一片片羽毛跌落仍无畏地奋争，“我明白这只小鸟的梦想”，诗人给儿童传递了正能量。

《家住高楼》采用的是梦境叙事方式。以儿童感受新环境的心理作为出发点，借助一个给自己美好的梦，传达出“我”想要与小伙伴们一起玩游戏嬉闹的渴望，就是这小小的愿望却被现实生活环境中的高楼隔断了。“我”多希望这个梦能够落在地面的草坪，成为实实在在的现实，这表现出儿童在成长中的苦恼。

《星期天的地铁》叙事虽平静却滑稽。我与妈妈星期天搭乘地铁在车上见到一怀孕阿姨，就让座给她，“妈妈赶紧站起来，扶着她坐了下来”，到站后，“我看见她一走出门/就生出了一个小孩——/从衣服里抽出胖乎乎的布娃娃”。这儿童眼中的事是现实，却很滑稽。诗人叙事虽轻，不经意地信笔叙来，读者心中有着隐隐的痛。这对比是何等鲜明、滑稽，它以童真之眼无形地抨击了那些作假之人的肮脏灵魂，反讽之意何等强烈！

《阿姨的小猫》这首道德叙事的儿童诗用隐喻的修辞方式进行叙事，正契合了儿童道德形成过程，符合儿童心理特征，既赞赏了阿姨美好的行为、高尚的精神，又在潜移默化的心灵滋润中促成了儿童美好心灵的成长。这种儿童生活的道德叙事对于儿童教育来说，强调了情感体验，易于接受，又能起到示范性作用，培育儿童健康的人格和价值观。

以诗句予儿童 将世界还成人

□陈辉

以儿童群体作为诗歌的接受对象，其主要任务是启蒙诗性。徐君诗歌在这方面的作用明显，他的语言简单易懂，没有佶屈聱牙的表达。但在这样的基调上，诗歌的意境以及诗性并不减分，使得儿童在理解的基础上，能把握住第一印象留下的美感，对审美以及文字的感性认知有着引导作用。以儿童视角和童真语言为切入点，增强了读者的兴趣和注意力，为传达效果提供了保障。

而区别于儿童，作为成年人，看惯了现实的残酷，也就习惯了灰色调的文学。在徐君的诗歌里，为我们构建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那里简单、纯粹、快乐。例如《雪花来了》一诗中，作者站在儿童对世界懵懂的天真视角，“纯化”了下雪的场景，整首诗就像动画片一样，里面的世界纯净无瑕，并且能从诗歌当中隐约听见欢快的笑声，儿童的笑、老爷爷的笑、动物的笑、植物的笑、雪的笑，一片和谐。虽是写雪，却有着无限的温暖。在这样的世界中，现代人多了一个栖息的场域，那里可以大声呼吸、发声呐喊，寻找最纯净的心灵。

同时，在阅读过程中，成年读者也无需费劲地猜想背后的深意，不需要多余的思考，如同浅浅的清澈的溪流淌过。诗歌的简单语言和意境，使已成习惯的辛苦方式发生转变，这种转变可以说是一种返璞归真，读者并不会因为表意浅显而觉枯燥乏味。曾有人说过：“我们看到的世界，总是我们看到的样子，只是真实的世界在我们眼里的‘像’。”那什么样的世界是真的呢？童年，它的辨别意识几乎趋于零，在这样的认知里，世界没有装饰、没有谎言，它来自最直接的反应。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每个人都是儿童，只是那份童真所藏之处的深浅有所区别。所以，读完徐君的儿童诗，我觉得他也是写给这群被掩藏的儿童。

除了从接受对象来辨别诗歌类型，我们也可以反观创作主体。“儿童诗”对于徐君来说，是作者用一颗童心创作的诗歌，他的诗歌充满了童真，“在高楼的缝隙里，一动不动，我担心它被卡住了”“变一棵小树多好呀，雨点从空中落下来，在摇摆摇摆中，小树洗了一次澡”等诗句，充满了幼稚的想法，而这份幼稚便是难能可贵的童真。同时，作者有时候会用儿童的双手作画，读者可能会认为它毫无章法，但细品却又那么合适和美丽。例如，诗歌当中某些比喻，都不太细腻，往往会是粗线条的嵌入或通俗物品之间的类比，这是在儿童认知领域来寻找本喻体所导致的。与其说徐君为了迎合儿童，不如说他就是一个儿童。

徐君写儿童诗，是给儿童以诗性启蒙，也是写给作为成年人的儿童，里面包括成年读者，也包括成年作者，他把最真实的世界还给世界。

（作者系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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