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留心底的芳香

□李琴

外公走了快20年了，忙碌的时候很少想起他。也许真应了那句老话:“外孙是狗，吃完就走。”但在我的心底，外公一直是温暖的存在。

昨天，在回家的火车上，接到了表妹打来的电话说：“姐姐，桃子熟了，快来摘桃子。”一句话让我的旅途充满了甜蜜的回忆。关于慈祥的外公，关于那段表兄妹们天真无邪而又快乐的童年。

外婆早逝，外公独自一人带大妈妈和舅舅，艰辛不言而喻。在我的记忆中，外公从来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很喜欢去外公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是一个关于好吃狗的秘密，因为勤劳的外公种了很多的水果，在上世纪70、80年代物资相对匮乏的时候，这些水果甜蜜了我们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从四月开始，红红的樱桃就开始召唤，我就和弟弟一起，带上我们的嘴和腿，向外公家开拔，美其名曰外公想我们了。五六月份，从桃子的诱惑开始，接下来，李子、柑橘、柿子纷纷粉墨登场。我们姐弟和表兄妹们在树上攀来爬去，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免不了枝折叶落，外公只是轻轻的提醒我们，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现在想想，就像一堆山野间的猴子，在树上荡来荡去，打闹声响彻那片山湾，那壮观的场景，委实难忘。

而最难忘的是每年嘉陵江上划龙舟，在娱乐活动相对有限的年代，端午划龙舟，是不亚于春节的一场盛会。那天一大早，从十里八乡赶来的乡亲将嘉陵江沿河两岸围得水泄不通。那些年，爸妈不放心顽皮的我们在江边晃来晃去，五月初五一大早，就带领我们浩浩荡荡的向外公家进发。外公的家在沿口镇临江村，顾名思义，就是嘉陵江边的村庄。外公家离嘉陵江有100余米的落差，外公门前的碉楼梁子，就是欣赏划龙舟、抢鸭子的绝佳观赏地。虽然，从山上往下看，稍显模糊，但是，能将整个江面尽收眼底，龙舟节，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江面沸腾了，年少的心也随之飞翔。此刻，外公家里面，大人们忙着包粽子，我们兄弟姐妹们在碉楼梁子跑着笑着，那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

后来，外公走了，我们都大了，兄弟姐妹们大多纷纷外出谋生，聚齐的机会少了。舅舅几乎每年都要带些时令的水果给我，让我满怀感动和温暖。每次见到舅舅的水果，就会想起我那勤劳的外公，闻着这些果实带来的芳香，就会让我回到那个快乐天真的年少时代。

我的外公，一个祖祖辈辈生长在嘉陵江边的朴实老人，他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重庆。比我小两个月的表弟在他大学毕业参加工作那一年，带上外公逛了重庆，也看了嘉陵江流入长江的壮观。外公十分高兴。很遗憾，我没有为外公作点什么。

多年以来，外公的勤劳和慈祥，在我的心底发酵并温暖我的整个人生，有点伤感，就此打住吧。我们武胜土话，管外公叫嘎公。亲爱的嘎公，外孙女祝您天堂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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