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墓群全貌。普磊 航拍
M5墓封门砖被揭取,可见墓道、墓室及花纹契形砖。
唐明 摄
□刘敏
3月18日,春意盎然,“两江行”采访组开启嘉陵江行,首站是地处嘉陵江下游的武胜县最南端的乡镇——清平镇。天子墓群是采访组此行的采访重点。
据武胜县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资料记载,天子墓群位于清平镇南溪村1、4组及重庆市合川区古楼镇天子村4组,分布面积约5000平方米;有封土堆9座,存高3—4米。其中M5墓封门砖被揭取,可见墓道、墓室及花纹契形砖砌成券顶;墓道残长1.5米、宽1米、高1.2米,墓室长14米、宽3米、高1.8米。其余封土堆保存基本完整,墓葬形制不详。经初步考证,该墓群为汉至两晋南北朝时期较大型的贵族墓群。尽管初断为贵族墓群,但天子墓群的墓主身份,在正式的考古发掘之前,依然是谜。
天子墓墓主身份无考
民国《新修武胜县志》载:“江水由任婆桥下香炉滩,折而东流六里,西岸为清平镇,明清明寺在焉。……寺后南溪上有唐雍侯墓,土人呼为天子坟,石刻龙凤,备极工巧,明初尚可辨识,究之雍侯何人?何以葬此?黄庭桂《通志》不载,《蜀中名胜记》载事弗详,今无从考察矣。”明曹学佺《蜀中名胜记》也载:“《碑目》云,唐赵应龙冢,在旧汉初县上。有一坊,左右画彩凤,大书雍侯之居;开元乙卯季秋十九日立。”这里的“雍侯之居”,应当与民国《新修武胜县志》所称“南溪上有唐雍侯墓”是同一墓葬,当地人称之为“天子坟”,可惜的是昔日的“石刻龙凤”早已无从寻迹。
早些年,我曾数次到天子墓群考查,也向当地百姓作过调查。据李佑光老人介绍,天子墓又叫“皇坟”,在嘉陵江北岸山顶上,一共9座。站在远处看,9座墓排列似一只飞翔的燕子,头朝嘉陵江,尾指清明寺(新明寺),双翼紧靠松林坡。其中,武胜县清平镇南溪村4座,重庆市合川区古楼镇天子村5座。村民李成明还对我们讲述过一段
有关天子墓的传说。据坊间传,天子墓是后汉时期一个诸侯王的陵墓,在修建正对嘉陵江的那座墓时,忽然狂风骤起,电闪雷鸣,一扇斗大的石磨从地底腾空跃起,飞向天空。下面的磨盘后坠入江中,上面的磨盘则飞到鹿子岩山崖中的石缝里,现在还能看到那扇卡在半山腰石缝里的石磨。李成明说:“与天子墓遥遥相望的还有一座将军坟,距天子墓约1公里。天子墓以前保存较好,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垦荒改土时有两座被毁,其中一座墓的封门砖被揭开,从里面挖出了一些陶瓷器皿。当时人们没有文物保护意识,把这些东西都毁了。有个社员将一个瓷杯拿去喝茶,后被一个收古董的花5块钱买走了。”
封建社会最高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政权,自称其权力出于神授,是秉承天意治理天下,故称“天子”。那清平天子墓群的主人究竟为哪朝哪代的天子呢?雍侯赵应龙何以称为“天子”呢?现无从考证,我们不得而知。
墓群中发现东晋贵族墓
天子墓群为9座大小不一的土冢组成,大者封土高隆,巍峨壮观,小者封土略存,有的近乎平地。这些旷野中的荒冢,经过一千多年的风雨浸湿,早已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所谓土冢,即考古学所称的“封土”。封土,是指墓穴之上,高出地面堆出的土丘。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个土丘就叫“坟头”;对于封建贵族而言,为显示出墓主的身份,土丘堆得高大而气派,故称为“封土”。封土形式有三种。一种是垒土为陵,就是在帝王的墓穴之上用层夯筑,使它成为一个上小下大的方锥体,就像倒扣着的一个斗。因为它的上部是方形平顶,没有尖部,所以叫“方上”,也称“覆斗”,是早期帝王陵墓封土的一种。第二种是以山为陵,它是利用山的丘峰作为陵墓的坟头。第三种为宝成宝顶,即封土为圆形(馒头形)。天子墓群的封土类归于第一种形式,即垒土为陵。
天子墓群的封土堆,在形制、构筑技术和风化程度等方面都没什么区别,表面上看似乎是同一时期的墓葬。9座土冢中,有一座墓曾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改土时被毁,另一座墓的封土保存完整,但封门砖已被乡人拆除,墓门洞开。这座封门砖被揭开的墓,为砖室墓。从结构上看,典型的砖室墓建造,先由地面向下掘一竖坑,在竖坑底部横开一穴,再在此横穴中以块砖砌成墓室,置棺其中。这座砖石墓三周是竹林,墓前建有一农舍。我们经过狭窄的墓道进入墓室后发现,墓室早已被农家作为窖藏之地,夏天还作为编织竹篾席的工坊之所。此墓由墓道、墓门、墓室组成,拱顶,墓道、墓室全用花纹契形砖砌成。与国内己发掘的同类墓葬比较,这座墓室应为两晋南北朝时期较为大型的贵族墓葬,就该墓所处的地理位置看,实为东晋产物。
砖室墓中这种几何纹饰的花纹契形砖,类归于画像砖之列。画像砖是用拍印和模印方法制成的图像砖,作为古代民间美术的奇葩,从战国晚期延至宋元时代,沿用达十四五个世纪之久。画像砖分为植物类、云纹类、火焰类、宝相花纹、几何纹等。天子墓群这座画像砖室墓所见的砖,属于几何纹类,纹饰以线条分作四部分,上下为菱形纹,中间两部分又各分三等份,每份以竖条分成四部分,与等腰三角形套在一起,竖条纹部分上下左右相间,极富装饰效果。
天子墓群东晋砖室墓的发现,并不能说明整个天子墓群都是同一时代的墓葬。地表封土堆的形制、构筑技术和风化程度,并不能代表墓葬本身的时代,因为墓葬毕竟深理于封土之下。要了解天子墓群每一单体墓葬的具体时代,只有通过日后正式的考古发掘,才能揭开它们的真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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