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东泊客
【作家名片】
曹东,1971年生于四川省武胜县。1989年开始发表作品,诗文见于《人民文学》、《诗刊》等各大刊物,入选40多家选本。出版诗集《许多灯》及散文集《送你一轮明月》。曾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四川日报文学奖等。荣膺四川十大青年优秀诗人称号。
性灵诗派鼻祖袁枚认为,“凡诗之传者,都是性灵,无关堆垛”。曹东的《许多灯》等诗歌既是性灵的再现,又短小凝练,意蕴深厚,当为现代“性灵派”的代表性诗作。
“许多灯/在我身体的房间/亮着,我轻轻走动/他们就摇晃/影子松软/啮咬一些痛觉/我上班下班,挤公交车/陪领导笑谈。十年了/竟无人发现/只在一人时,我才小心地打开/并一一清点,哪些灯已经熄灭”(《许多灯》)。这里的许多灯,可以理解为一个人头脑里的理想,奋斗和向往,但更多的则是一种象征。只要人的个体存在,象征就永远存在。所以他始终“在我身体的房间亮着”。接下来是“我轻轻走动”,为什么走动呢,是为具有象征意义的理想、奋斗和向往而走动。走动时,这许多灯自然就会摇晃。在最后只有个体的“我”面对独自的时候,才小心地打开和清点哪些灯已经熄灭。这是检点总结和取舍纠正一个人的
理想、奋斗和方向。总之《许多灯》一诗,蕴含着丰富的容量,短短的九行,将一个人的十年写完了,并且还远远不止,只要你愿意,他就是写你的一生,只要谁愿意,他就是写谁的一生。真是多么奇妙的诗句。
“从黑夜缓缓地抽出白天/摊开在面前的生活/不过是一些杂乱的物件/举起又放下/生活的抽屉,悄无声息地合拢//这样不断反复,生命被抽空/像一张抹布/在擦亮几件东西后/沉闷地蜷缩在角落/而那擦亮的部分/又能保持多久不生锈”(《抽屉》)。在诗中,白天只不过是混沌无边的黑夜一个抽屉,居于其中的万物是多么的渺小,以至于无论怎样折腾,到头来还不是被生活的抽屉“悄无声息地合拢”。“那擦亮的部分/又能保持多久不生锈”,浩瀚苍茫的天际之间,尽管生活的幕很大,但诗人的概括能力更大,几行诗就生动形象地收入诗笔的囊中了。真乃是“宇宙本不大,尽在我心中”。
“一个疯子也不是自由的/他被一条街道捆绑着/他问大家好/他比大家还好些/疯子疯子人们叽叽咕咕/指头缠着阴影/但疯子听不见/他的耳朵套起两只旧袜子他说那是角/他说只可以向一只麻雀致敬/突然他吼了两声/
人们惊惶地/向后退/他又吼两声/人们又退/空气就静止了/就真的有一只麻雀/像锋利的针穿过人群疯子笑了/疯子说我并不想抛弃你们”(《一个疯子也不是自由的》)。如果把这首诗的每行单列出来,不过是生活中很普通平常的语言,通观全诗,我们什么都说不出来,感觉到的只有一个字:好。倘一定要说,则这个疯子,与阿来《尘埃落定》中往往一语成谶的傻子主人公似有异曲同工之妙了。袁枚认为“诗为天地元音,有定而无定,恰到好处,自成音节,此中微妙,口不能言”(《随园诗话》)。用在这里,就很是有“比倒箍箍买鸭蛋”般的恰到好处了。
“天空俯下身体/她的双乳高耸/好像喂养上帝/雨水涨满河流//泪眼浇灌命运/分不清深陷的痛苦,奔走的幸福/也分不清天空中的沟壑,脸上的皱纹//她饱满的身体缓缓打开”(《给》)。宁波大学副教授、硕导钱志富看到这首诗,写下了题为“令人敬畏的诗篇”的评价文章予以推崇。这里除了敬畏之外,笔者更多地却是看到了诗人大胆新奇的想象力。天空俯下身体,双乳高耸来喂养上帝。想想雨天那些低垂的乌云,那些连绵起伏的山包,似乎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千百年来,诗人们又有几人能够有这样大胆、新奇的念头,最后诉诸笔端将这些感官化而为令人敬畏的诗歌呢?
上面所列的诗歌,只是曹东优秀诗歌中的少数几首。其他使人喜欢的诗歌还有《鹰》、《不》、《低语》、《我愿意》等。西崖先生慨叹“诗话作而诗亡”(《随园诗话》),是说如果有关于诗歌的评论的话,那么诗歌本身就可以不要了。在此,还是先让笔者的废话结束吧。
曹东经常于天地之间和骨缝里寻觅灵感,迎迓缪斯的光临。诗人贾非在《靠近》诗刊里期许和祝福诗人:视角再开放一些,思维再宏观一些,在捕捉生活骨缝间那些锐痛的诗意之时,不妨再多猎获一些与之共存的、如《自行车上那个人全部敞开了》的生活的“甜蜜”,让他猎获的与他关注的疼痛一样具有不可复制的艺术魅力。
这是诗人们之间的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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