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忠
《扯渡河笔记》是广安本土诗人楚天舒的第一部诗集,作者用简短的诗句,勾画了浓烈的乡情、乡音、乡愁、乡恋、乡事。这些诗歌,在简短中又具有其独特的视觉感悟,如果不熟悉作者所描写对象的内涵,或者说没有与作者类似的情感体验,我以为是不容易读懂读透《扯渡河笔记》中那些文字和语言符号的。而诗集中关于扯渡河反反复复的咏唱,作为一条河某一段的名字、某一并不显眼的地方,扯渡河无疑应该感到骄傲。
诗集的开篇之作《扯渡河》,不仅是整部诗集的引子,也是整部诗集的中轴线,几乎所有的诗歌都围绕着扯渡河(在这里,扯渡河也是故乡的代名词)来展开。“上游是浓溪河,下游是西溪河/中间是母亲子宫的羊水”,首节,便告知读者,“扯渡河”是孕育“我”生命的地方,是“我”生根、成长的地方。“我欢喜如此形容。野蒜薹花开/我在沉睡。红高粱熟,我在沉睡/我懒于睁眼,不用担心,那些/美好的物事会流失殆尽”在这里,“我”静静地“沉睡”,但“野蒜薹”“红高粱”以及所有伴随“我”成长的“美好的物事”,一直留在“我”的记忆深处,跟随“我”无论天涯海角,颠沛流离,都不会从“我”的脑海里“流失殆尽”——这便是故乡,留给每一个人的烙印。“或许。我是这河中的一尾鱼、一只虾/或者生命之外的其他”从这里,我们能读到的,是故作轻松的沉重。就整首诗而言,寥寥数语,便把读者带回对故乡(扯渡河)的回忆之中,但面对故乡那么多的值得回味的事和物,与一般写作者不同的是,楚天舒抓住的,只有两个意象“野蒜薹”“红高粱”,然后用“美好的物事”五个字,就把所用的往事,一笔带过。但起到的作用,却是余味无穷。
作为楚天舒诞生、成长之地的扯渡河,他在其诗歌中从来不吝惜笔墨,只要可能,他都把自己的乡恋、乡愁、乡音、乡情毫不犹豫地展现出来。再如《河》,“为一个人写一条河。/为一条河写它的蓝天,瀑布,光滑石头/零零星星花草。不厌其烦/如同每日三餐。”为什么写这条“河”,为谁写这条“河”,写这条河的“蓝天”“瀑布”“石头”“花草”,仿佛成了一种必然、一种自然,“如同每日三餐”,如此浓烈的乡恋,我想,楚天舒应该是异于一般的写作者的。“常在梦里对话。/有时也想摆脱。/‘你缚我太紧’。它说,‘对不起。我生枝’/长叶,根须无法剥离。”读着这样的诗句,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人们把游子比作风筝、把故乡比作那根牵着游子的线的传统思维上来,这样的乡愁,非楚天舒独有,但这样的表达,却是楚天舒的专属。“那条河叫扯渡河。/那个人,至死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如果说人们对于故乡的眷恋,不会因为时光而改变,那么,楚天舒“至死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承诺,似乎是所有乡音乡情的最高表达了吧。
另外,楚天舒总是在他的诗歌里有意无意地写入扯渡河,足见其情之真、意之深。“没见过海洋。方圆一里之外,只有/一片浅浅的扯渡河。/那天他是鱼。天降大雪,雪是一只一只的/一只一只的小鱼,陪他去海洋。”(《雪是停在云里的鱼群》),扯渡河宁静的时候,有云做伴,有鱼聊天,更有许多许多的向往和想象。“雨水在昨夜里打转/终忍不住掉下来//扯渡河里有鱼虾,有溺亡水鬼/闹腾了一夜。清晨,才/片刻消停//而此时江南江北,苦苦菜/爬满山坡,秧插入水田/麦子忙于灌浆”(《小满》),扯渡河也有小脾气,那些“鱼虾”“溺亡水鬼”构成了扯渡河丰富多彩的经历……
由此可见,楚天舒是幸福的,因为扯渡河不仅给予他生命和成长的点滴,还给予他诗歌创作的灵感和源泉,让他的诗歌读来更有泥土的芬芳、小河的气息。扯渡河是荣耀的,因了它的孕育,楚天舒才能在字里行间充分展示它的一切——哪怕还有一些没有、也不能用文字表达的,这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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