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之由来

温良恭俭让。冯清修书

□景心

宋代学者罗大经曾写过一部《鹤林玉露》，讲到宋朝初年，宰相赵普专读《论语》，别人也都说赵普只会读《论语》。有一天，宋太祖赵匡胤问他：“你是不是只懂得学《论语》？”赵普说：“臣平生所知，诚不出此。”意思是，我平生所知道的，可以说没有离开《论语》的范围。随后赵普又说：“昔以其半辅太祖定天下，今欲以其半辅陛下致太平。”大意就是，当年，他用半部《论语》帮太祖赵匡胤平定天下，而今天又将用一半《论语》来辅助陛下坐享太平。从赵普的这段话，我们可以看到《论语》的作用和重要性，它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种种道理阐述得淋漓尽致。

《论语》的由来与含义

《论语》是孔子与其弟子的语录体散文集，其内容注重在修心、修身、学道，是以立人格、知天命为学道之本。《论语》集中反映了孔子的政治、学术和教育思想，是儒家学派的经典著作之一。

关于《论语》的由来，历史上说法众多。东汉著名史学家、文学家班固在《汉书》中说：“论语者，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也，当时弟子各有所记。夫子既卒，门人相与辑而论纂，故谓之《论语》。”按照班固的说法，《论语》实际上是论纂，“论”字应该念成四声。但另有一些学者受东汉经学家刘熙和三国曹魏大臣、玄学家何晏的影响，把《论语》的“论”字念成二声。东汉刘熙在其著作《释名》里说：“论语，记孔子与弟子所语之言。论，伦也，有伦理也。语，叙也，叙己所欲言也。”他认为《论语》就是讲伦理，即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大自然之间的关系，人与天地乃至鬼神之间的关系，在这些关系中如何尽到自己的本分、尽到自己的义务，所以称为“论语”。三国何晏著《论语集解》集合了前人的批注，是留下来的最古老的对于《论语》的注释，也是最权威的注释之一，非常有影响力，收集在《十三经注疏》里。宋代著名经学家、训诂学家邢昺为《论语集解》做了一个注疏叫《疏》，认为“论者，纶也、轮也、理也、次也、撰也”。他从五个方面来解释“论”字，说“以此书可以经纶世务，故曰纶也”，读了这本书，可以通达世务，如宋朝赵普宰相所说，半部《论语》能够定天下，所以用经纶的“纶”字；“圆转无穷，故曰轮也”，车轮不断地运转，没有穷尽，真理就像旋转的车轮，一直向前，不因时空改变而停止运转，这是说明《论语》所说真理，永恒不变；“蕴含万理，故曰理也”，《论语》蕴含着做人、处事、接物所有的道理，所以称为“理”；“篇章有序，故曰次也”，非常有次序，每句话都有很缜密的逻辑，很有道理；“群贤集定，故曰撰也”，群贤主要是指孔夫子的弟子们，他们共同论纂、汇集、修订，所以称为“撰”。

《论语》的“语”是什么意思呢？邢昺引郑玄（东汉经学家）在《周礼注疏》里说“答述曰语”，就是回答，夫子回答弟子们和当时的人提出的问题，以及夫子讲述一个问题、叙述一种观点，这叫“语”。“以此书所载皆仲尼应答弟子及时人之辞，故曰语”，所以这是应答之言，“而在论下者，此经论撰然后载之，以示非妄谬也”。“语”放在“论”字后，称为论语，说明这些“论”是经过大家的编撰、汇集之后记载下来的，不虚妄、荒谬。《论语》句句都是真理、都是精华，字字珠玑。

《论语》的纂辑及成书

清代学者章学诚认为《论语》里记录最晚的是曾子逝世时的事情，不会是曾子自己记录的。曾子是孔老夫子最年轻的学生，所以认为是曾子的弟子们记录的。曾子逝世于春秋战国初年，故《论语》的成书应该是在战国初期。

再从《论语》里对人的称呼上看，很多话估计是孔子的弟子所记录的。如“宪问章第十四”，宪是原宪，字子思，自称名，多半是他自己写的。在古代，谁有资格称自己的名呢？只有自己的父母、老师才有资格称名，其他的朋友，乃至国君，只能称字。自己可以称名，是表示谦卑。由此可见《论语》中有许多语录是孔子的弟子记录的。

还有孔子的再传弟子的笔墨。如“泰伯章”“曾子有疾”，这句话称呼曾参为曾子，非常尊重，可以推断是曾子的门人对老师才这样称呼。可见这里有曾子弟子的记录，就是孔子的再传弟子。

唐代文学家、思想家柳宗元说这是曾子的门人最后编定的书，宋代的“二程”（程颐、程颢）也赞同这个说法，主要有两个原因：《论语》中对曾参称曾子，且《论语》里记载着曾参去世之前与孟敬子的一段对话，应该是曾参的学生记录的。

由此，我们可以基本断定，《论语》是曾子的学生最后编定的，成书于战国初期。

郑玄编定《论语》最终版本

《论语》的版本，在历史上出现过三种，有《古论语》《齐论语》和《鲁论语》。《古论语》是用古文字写的，所以称为《古论语》，是在孔子家的墙壁中挖出来的，共有21篇。《齐论语》是齐国学者传下来的，共有22篇。《鲁论语》是鲁国学者传下来的，共有20篇。

西汉末年的学者张禹将《鲁论语》和《齐论语》做了一个汇集，把新《论语》定为20篇，历史上称为《张侯论》，这是《论语》的第一次汇集。东汉末年经学家郑玄以《张侯论》为底本，参考《齐论语》和《古论语》，编校成一个新的版本，还对《论语》加了注释，这就是我们今天读诵的《论语》版本。这个本子流传下来之后，《齐论语》和《古论语》也就亡佚、失传了。我们现前读的这个版本是郑玄最后编定的，共20篇，每一篇的篇名都以篇首句的两个字或三个字为题。

现存的《论语》20篇，总共有492章，就是492段话，共15917个字。记录孔子与弟子及当时人的语录444章，记录孔子弟子们相互谈论的语录有48章。

（广安市国学学会、广安丰德国学院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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