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格学文化

?全国格萨尔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原主任研究员降边嘉措。?西北民族大学格萨尔研究院博士研究生高莉。?西北民大研究生拉毛草。?哈萨克斯坦留学生索菲亚。?内蒙古巴林右旗格办主任老布桑。

——第七届格萨尔国际学术研讨会侧记

■本报记者 杨珂 克珠罗布 文/图

中国成都国际非物质文化遗产节是国家级国际性文化活动品牌，是国际社会首个以推动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事业为宗旨的大型文化节会活动。为了扩大《格萨尔》史诗的影响力，也为了增强非遗节的学术性，而发起了此次“格萨尔故里行——第七届格萨尔国际学术研讨会”。

距第六届“格萨尔国际学术研讨会”召开已经过去9年，我国国内的《格萨尔》研究在这9年里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和深入，然而国内《格萨尔》研究至今与国外相关学术研究领域缺乏密切的沟通与合作。9年后的今天，全国格办以“格萨尔故里行”活动为契机，重启“国际《格萨尔》学术研讨会”为更好地促进与国际学界沟通进展，也为更多格萨尔研究者们能分享到成果。9月11日、12日，国内外著名的格萨尔专家学者们，聚在一起共叙友情、共话史诗，为新形势下如何促进格萨尔文化的传承、发展建言献策。

A用半个世纪承载的发展梦想

国内的《格萨尔》研究在这9年里已经获得长足的发展和深入，尤其随着《格萨尔》文化生态保护（果洛）实验区的建立，形成了十分浓郁的研究氛围。然而，国内《格萨尔》研究至今与国外相关学术研究领域缺乏密切的沟通与合作，尚未形成相应的协作研究机制与平台，在研究方法和理论上，以及在研究成果方面都处于相对滞后状态，这与我国作为一个史诗大国，与其应有的地位不相适应，因此，重建“国际《格萨尔》学术研讨会” 成为促进与国际学界沟通进展，分享成果的必要之举。

作为进入联合国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的重要项目，史诗《格萨尔》的发掘、整理、抢救和研究工作已经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如果把上世纪五十年代我国在少数民族文化方面所进行的大规模的搜集和抢救工作作为起点，我国《格萨尔》的学术研究和文化保护经历了半个多世纪。半个多世纪以来，《格萨尔》经历了从民间到学术到国际化再到回归本土的过程。正如全国格萨尔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原主任研究员降边嘉措所说，“《格萨尔》不仅盛行于藏区，还在新疆、内蒙等地流传广泛。内蒙古的巴林草原就是史诗《格萨尔》的发祥地之一。”

如今，降边嘉措研究格萨尔文化，已经不止停留在对文化本身的探索上，更多的是希望专家们将研究格萨尔文化作为维护民族团结、促进全国民族文化发展的一个重要内容。降边嘉措回忆说：“20多年前的1989年在成都召开了第一届国际格萨尔学术研讨会，当时我们的老红军、老领导天宝都还健在，都出席了研讨会。所以，此刻我特别怀念这些老领导，这些老领导和老红军对格学文化发展的关心是我们能够感受得到的。历来我们四川省委、省政府，甘孜州委、州政府对格萨尔工作都非常关心。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格学文化的发展，因为这个值得关心，值得重视，《格萨尔》是我们藏族人民的瑰宝，做好文化工作是党对我们这些学者的希望。文化工作是民族工作的一部分，民族工作是我们党的整个总路线、总方针，是实现中国梦的一个重要过程。作为格萨尔文化的学者、专家，我们应该在研究的过程中更好地做好保护和发展工作，这和中央的要求是吻合的。做好格萨尔研究、发展、保护等工作，对于我们做好藏区的工作，包括我们甘孜州和我们整个藏区的工作都很重要，所以有如此多的格学专家、学者来做这件事，其中包括7个省区加上《格萨尔》流传的新疆、内蒙。我作为一名格学工作者，希望将这次会议作为起点，作为一个契机开创格学研究工作的新局面。”

内蒙古格萨尔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韩长寿说：“我们必须通过这种多形式的会议去发展和传承格萨尔文化，格萨尔是藏族和蒙族共同的一个传说，口传文学，所以通过这种会议，通过研究我们才能进一步发展和传承这种文化。”

青海果洛州的格萨尔说唱艺人才智，行走于整个藏区，正在用他的实际行动对格萨尔文化进行搜集整理。对于格萨尔文化他有着独道的见解。才智说：“我们四川是格萨尔王出生的地方，不管是关于格萨尔王出生的故事也好，还是其他30员大将的故事都有很多。他的城堡、遗址也都是在德格和甘孜这些地方。而四川阿坝的红原、若尔盖是格萨尔王小时候的生活场所，关于他成长的故事在这里非常多。所以说我们的格萨尔文化要发展、挖掘、研究的话，主要还是要放在四川藏区。”

在研讨会上，来自新西兰的留学生安德烈和哈萨克斯坦的留学生索菲亚听得非常认真仔细，参加这样的会议，让他们对中国的民族文化又多了一层了解。安德烈说：“我是这边的格学老师邀请过来的，当然格萨尔文化本身就很吸引人，这次参加这个学术研讨会，听到专家们的论文，让我觉得他们研究得很详细。我在这个会上能感觉到各领域的专家们对《格萨尔》的研究都细致到了各方面，比如历史、绘画等，所有相关的东西。”索菲亚说：“来参加这次会议之前对格萨尔还是有过了解，但不是很深，只是一点点，读了几篇文章，通过这些活动我对格萨尔文化更加感兴趣，希望以后能有更多、更好的机会深入了解格萨尔文化。

研讨会上，与会专家学者们将50多篇有关格萨尔的研究论文进行了分享。大家都希望利用这样的平台推动格萨尔文化、非物质文化全面走向世界。

B传承与现代撞击出的智慧火花

作为进入联合国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的重要项目，史诗《格萨尔》的发掘、整理、抢救和研究工作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格萨尔文化在理论、方法和实践三个层面都有了新的进展。研讨会上专家们分别以《格萨尔保护实施与探索》、《论编篡出版40卷藏文格萨尔精选本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格萨尔图像研究》、《格萨尔其人其事》等内容为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和交流。

此次格萨尔国际学术研讨会打破了以前的常规，为年轻的格萨尔学者们提供了发言、交流的平台，老一辈的专家们在这些充满活力和朝气的接班人身上，看到了格萨尔文化发展的希望。正如中国社科院民族文学研究所研究员，青年格萨尔专家、学者意娜所说：“这次我们的这些青年学者可能还是在成长当中，但是已经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惊喜和希望，他们大部分不仅具有了藏文和汉文双语的研究能力，有的藏文、汉文、英文都非常好。这些学者用他们所接受的现代高等教育，从事到新一代的格萨尔研究当中，给传统的格萨尔研究带来了非常多不一样的视角。”

此次论坛设置青年专场，不光给了青年学者们一个宣读论文的机会，也给青年学者提供了一个与资深学者们正式对话的机会。在论坛青年专场里，两个半小时的议程中，形成了非常热烈的讨论氛围。共有十位青年学者进行了发言。这些学者们多数都有非常强的藏汉双语能力，甚至藏汉英三语的研究能力。在他们的发言中，主要集中在三个主题上。“格萨尔史诗本体的保护与传承的思考” ，这些青年学者，有的人本来就与格萨尔有各种渊源，比如本来就已经是知名艺人的斯塔多吉·格日尖参老师的女儿杨青拉毛，来自玉树格萨尔抄本世家的央吉卓玛，他们不同于前辈的地方在于已经不单单是在传承，更多的是在研究，其中很多已经在攻读硕士或者博士学位。他们接受了系统的藏族文学、人类学、民俗学、民族学的研究生教育，带着新的学术背景回到格萨尔的本体研究，包括地名、史诗历史与现实的考证，以及翻译问题。同时，这些青年学者还关注到了藏区自然生态和社会生态变化中看待格萨尔本体的方式，以及保护与传承方式的变化。比如西北民大和青海民大的两位博士研究生朋杰加和马都尕吉谈的就是这样的思考。而拉玛扎西的发言清楚地指出了格萨尔本体研究中语法研究目前严重不够的现实。在论坛上，这些青年学者更多的还在讨论，“格萨尔史诗表现力扩张的思考”的问题，除了本体保护，表现力的扩张也是这些青年学者带着新的视野关注的话题。比如学者高莉运用了西方视觉文化转向的理论，实际上是回到了藏族文化本身视觉文化的本质，而其媒介和表现形式的多元重构既是现在发生的现实，也是未来的发展方向。格萨尔不单单是格萨尔，青年学者们还用他们新时代的新思维，思索着“格萨尔研究的跨学科思考”的问题。这些青年学者除了站在社会学、音乐学、文化研究等学科的角度回望格萨尔，还有学者尝试着从自然科学角度进入研究，比如王巳龙从生物学种群数量模型来分析那曲地区格萨尔说唱艺人。

论坛上12位研究生、博士们分别从生物学、艺术学、现代学等不同领域和不同角度阐述了各自对格萨尔文化的研究观点。这些年轻有为的学者们，在研究多年格萨尔文化后都深有感触，他们以独特的视角，广阔的思路，为格萨尔的研究提出了许多前所未有的、新颖、生动的论点，新观点，让在场的专家们耳目一新。西北民族大学格萨尔研究院博士研究生高莉说：“我本科和硕士都是学的美术，对藏文化视觉艺术品比较感兴趣，也比较关注。每次我们去参加国际的艺术学会，我都会拿一些格萨尔石刻、壁画、唐卡之类过去，西方的那些学者非常感兴趣，他们总是来问我，这个是谁画的，为什么会是这样，很神奇。作为我个人来说，就像我论文里说的，传承是一种世界的文化转向，他不再是一种口传，而应该随着网络媒体，现代高科技的发展而发展，我觉得视觉艺术品更有利于格萨尔的传播。”

这些年轻的学者们有的虽然研究格萨尔的时间还不长，但是他们对于格萨尔文化的传承和保护都有着深深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西北民大研究生拉毛草说：“我是考到格萨尔研究院之后，才真正接触格萨尔，了解格萨尔，越了解越感兴趣，越感兴趣就越觉得有必要去保护它，把它继续传承下去，毕竟这是民族的东西，也是我们藏文化的一个精华。”

据了解，这次格萨尔国际学术研讨会史无前例地专门为这些青年学者们开设的这场学术论坛，为的是能结合几代人的力量共同保护和传承格萨尔文化。全国格萨尔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研究员诺布旺丹说：“从上一届（格萨尔）国际学术讨论会以后，已经九年没有开了，在这九年当中我们的学术积累非常丰富，而且也成长了一批年轻人，这些年轻学子是我们未来的希望，不能不让他们发言，要给他们机会，同时让老、中、青三代专家学者一起坐下来对话。”

从这场青年专场来看，虽然我们的青年学者还正在成长的路上，要赶上各位前辈学者可能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他们的新视角，新的教育背景和技术手段，通过他们的努力，通过所有前辈的鼓励和支持，这一代一定能成为格萨尔事业可以依靠的未来研究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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