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司令种菜 □侯正果

□核心提示

一九三六年五月，我从红军大学政治连毕业后，分配到红四方面军总部警通营任政治委员。正赶上部队在炉霍短期休整，部队缺少粮食，生活困难，很多同志因长期吃不到蔬菜，患了夜盲症。有的人把一群群的乌鸦看成是敌人的骑兵，错报了敌情；也有的人把敌人的骑兵当作乌鸦，贻误了战机。我们虽然也想方设法用一些偏方来医治这种病，但效果都不大。如何解决部队吃上饭、吃上菜、使同志们不得这种病的问题，成了当务之急。

六月初的一天，朱总司令叫警卫员小胡买来了菜籽，又从老乡那里借来了一张木犁，套上一头骡子，在驻地墙外的一块空地亲自扶犁耕了起来。正在耕的时候，警卫二连连长丁先德来了，丁连长想，朱总司令为全军的大事日夜操劳，还亲自扶犁耕地，心里过意不去，就再三对朱总司令恳求说：“总司令，我替你犁吧！”总司令说：“我自己会犁。”当丁连长继续恳求时，朱总司令微微地笑着说：“小丁呀，你不晓得吧，耕地种菜，我都是内行哟！”说完，朱总司令坚持把地犁完才收工。

第二天，总司令又叫警卫员借来了几把锄，他和大家一起把地整好，撒下菜籽，又用脚踩了一阵子，浇了头遍水才回去休息。此后，总司令每天都早起晚睡，细心查看菜地情况。小苗出土后，总司令亲自浇水，细心进行管理。

当时，我还搞不清楚，朱总司令为全军大事日夜操劳够辛苦了，为什么还要亲自种菜呢？我去问小胡，小胡告诉我说：总司令说，同志们得了夜盲症，主要是因为吃不到青菜，缺乏一种维生素，蔬菜里含有这种东西，要治好这种病，就得多吃一些蔬菜，有了蔬菜，也能以菜代粮。要解决吃菜问题，就得自己种。干什么事，领导要带头，领导一带头，大家就会跟着做。

总司令亲自带头种菜的道理，使我深受启发，回到营部，我和营长商量后，就发动全营的同志都动手种菜。不久，我们种的菜长起来了，绿油油的，十分好看。

一天，朱总司令对警卫员小胡说：“过几天我们要出发到甘孜去与二方面军会合了，明天咱们把菜地施一些肥，浇一次透水。”小胡听说又要出发，对总司令亲自种的菜有些惋惜，就说：“我们把青菜拔点吃吧！”总司令说：“不，不能拔！菜苗还小，拔了太可惜了。”

第二天，小胡又仰起他那稚气的脸对总司令说：“好容易种了点菜，马上又要出发，还是拔几棵尝尝吧！”总司令和颜悦色地对小胡说：“不能拔，我们走了，还有后续部队来这里驻，留给他们吃吧！”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就是我们的部队不来这里驻，还可以留给老乡们吃嘛！”小胡听了，思想并没有全搞通，仍然站在一旁动也不动。总司令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小胡的肩膀，亲切地说：“小胡同志，我们共产党人做事，要有前人栽树，后人歇凉的精神，我们种菜是为部队所需，为人民所想，留给后续部队吃，不是很好吗？”

朱总司令这番感人肺腑的话，对我们教育很大。我对全营同志讲了朱总司令的意见后，大家都自觉地像总司令那样细心地把菜地管理得好好的，准备向后续部队移交。

二十四日，二连丁先德连长按照朱总司令的吩咐，把总司令种的菜地移交给前来的三十一军九十一师二七一团二营的李文凯同志。李指导员看着这片管理得很好的菜地，激动得紧紧地握住丁连长的手，十分感慨地说：“好，我们接收后，一定要好好管理，像总司令那样，想部队所想，急全军所急。” 来源：《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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