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花语落日苍茫 读《西出阳关》

□邓勤

丝绸之路上不只有驼铃黄沙，也有文化传播、民族融合，更有中华文明的兴衰落寞。从洛阳到敦煌，是由丝绸、茶叶和珠玉铺成的黄金旅游线。实际上，只有这段丝绸之路才被历代中原王朝真正控制，尤其河西走廊，就像一个跷跷板。中原王朝强盛稳定，西域诸国安分守己称臣纳贡；中原王朝衰落，西域四分五裂甚至倒戈相向。

从西汉张骞通西域开始，丝绸之路由战争途径逐渐转变为外交和商贸通道。中土的丝绸、茶叶、陶瓷，源源不断运往中亚、西亚，而西域诸国的玉器、胡麻、苜蓿、葡萄及大批珍禽异兽，则让中原人大开眼界。“玉关晴有雪，砂碛雨无泥”，这是诗人笔下的丝绸之路；而在摄影师的镜头里，丝绸之路则是大漠落日和骆驼商旅。对于甘肃作家小重山来说，丝路是一个传奇，是一段历史，是中华民族与世界交流的通道，或者干脆就是一群赶着骆驼的粟特人。

没有什么比古代丝绸之路更能激发我们探索世界的欲望。小重山耗时一年，亲历中国古代陆上丝绸之路沿线的洛阳、西安、兰州、张掖、敦煌等17座城市。除风景名胜和传统民俗外，他还重点关注当地的美食与特产，如洛阳的牡丹、西安的回坊、定西的药材、兰州的面食等。小重山最近出版的《西出阳关》这本文化随笔集包括《洛阳：九朝古都》等十七章，每一章用四五篇文章从不同角度解读一座城市，从而构连起丝绸之路中国段的全貌。各文章既相互联系，又独立成篇；既有历史回放，又有现实镜头。历史典籍和文物建筑相互印证，展示了丝绸古道对中华民族的历史意义。

小重山原名王永胜，是地道的甘肃人。甘肃坐拥七处世界文化遗产，丝绸之路贯穿全境，整个省份就是通向西方的走廊。因此，小重山比我们更有优势来抒写丝路的来龙去脉。小重山用25万字和数十幅高清图片，再现丝路上的城市、文明、民俗。这些文字既有历史文献的梳爬与整理，也有身临其境的描绘和感悟，可称之为历史散文，抑或地理笔记。人类从来不甘寂寞，丝绸之路正是缘起于文明之间的相互吸引，而小重山的这本《西出阳关》，则可以满足我们对丝路的好奇和反思。

以《洛阳：九朝古都》为例，这一章收录了“大道通罗马”“天子驾六”“白马自西方来”等六篇文章，作为东汉时期丝绸之路的起点，洛阳古城是名副其实的华夏文明发源地。洛阳的牡丹酥、绝味不翻汤和洛阳水席让人大饱口福，洛阳牡丹让人目不暇接，而洛阳白马寺和龙门石窟则让人看到了佛教这门外来宗教在中国的兴起和发展。如今，本土化的佛教早已影响着国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可谁还记得公元67年，印度高僧摄摩腾、竺法兰与蔡音、秦景等东汉取经使者，一道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返回洛阳呢。这可比唐僧取经还早560年呢。

“无数铃声遥过碛，应驮白练到安西”，这是唐人张籍笔下的丝绸之路。如今的丝绸之路已跟过去不可同日而语，虽然黄沙驼队已成为游客体验的景致，但繁忙的丝绸之路从来没有安静过。世界是联通的，唯通方能成久远，而在与世界的交往中，我们注定会变得更加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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