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漫长 值得等待 ■闫群

　一知乎上有人问“2020年哪四个字最能让你瞬间泪崩？”回答最多的是“中国医生”。一场疫情让我们看遍人生百态，每天睡醒都觉得仿佛生活在一场灾难片里，真希望镜头一闪，一场灾难过去了，国泰民安，街道上人车川流不息。

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公布，截至2020年2月17日，全国已派出3.2万余名医务人员驰援湖北武汉，其中1.1万重症医务人员。据中国疾控中心报告，截至2月11日24时，共3019名医务人员被感染，确诊1716例。其中湖北省1502例医护人员确诊感染，占全国87.5%。为了14亿国人安危，3.2万白衣天使舍小家为大家逆行而上，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用血肉之躯为我们筑起生命防线。

号令吹响，旌旗猎猎。疫情发生以来，从一张张按满手印的请战书，到闻令而动、连夜出征的急行军，生动诠释了什么是责任，什么叫担当。“北协和、南湘雅、东齐鲁、西华西”，四大“天团”会师武汉，这是医疗界的精兵强将，让人看到了国家为击败疫魔的不遗余力。

“你是我妻，也是战友。使命在先，盼早日凯旋。”

“赵英明，平安回来！老子包一年家务！”

“别哭，妈妈去外面打怪兽了，很快就回来。”

“疫情不退，我们不走，一定会坚持到底！”……

诸如此类催人泪下的告别和铮铮誓言,不胜枚举。寥寥数语背后，藏着多少深情！曾以为“吾已许国，再难许卿”的故事，只会尘封在历史书里，却不想，在2020年的今天，又出了续集。每一个出征医生背后，都站着一群牵挂他们的父母、孩子、爱人。前几天，网上有人晒出了某医院医生的睡姿，引来许多跟帖。这场主题为“他们睡着了”的照片大晒，后来刷遍网络看哭了很多人。还有许多医护人员伤痕累累的双手、被口罩、护目镜勒得“丑陋不堪”的脸庞、充满血丝的双眼、在走廊或电梯累晕的身姿……为了节约防护服，许多医生穿着成人尿不湿七八个小时里不能吃饭、喝水、上厕所。一位女医生哭着说，很多女孩子生理期裤子都湿了……还有一个记者讲，有次在隔离区看见一个男医生站着一动不动，想跟他打个招呼。结果男医生说：“别说话，要不我就更尿不出来了……”太多艰辛，外人无法想象。想起那句经典对白：“医生，此去欲何？”“战病疫，救苍生！”“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是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而已。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疫情之下，那些平日与生活苦苦抗争的普通人，纷纷化身“平民英雄”。朴实的民工，自愿建设火神山医院，分文不取；平凡的司机，自愿运送救援物资，不顾安危；贫苦的环卫工人，甘愿捐出毕生积蓄。鲁迅说：“中国自古以来，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更有舍身求法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在这场疫情中，我们有愤怒、有无奈、但更多的是感动。灾难无情，人间有爱。灾难既照出了人性的自私与丑恶，更照出了人性的光辉与伟大。

哪些骨头在风中挺立成了伟岸？哪些天使逆行走向了疫情最前线？哪些普通人的善良让我们热泪盈眶？哪些陌生人的温暖让我们重燃希望？这些无惧无畏、不屈不挠的人们，让我们看到了支撑中华民族历尽沧桑，饱受磨难，依然屹立不倒的那根脊梁！2020年1月20日，隶属美国嘉年华集团的“钻石公主”号邮轮从日本横滨出发，航程名称是“初春的东南亚大航海16天”。邮轮搭载有2666名来自世界各地的乘客（其中近一半为日本公民、美国公民数量排名第二，达到428人）及1045名船员，总人数达到3711人，涉及到56个国家和地区（船上一共有312名中国人，其中261人来自香港、25人来自台湾，21人来自中国内地）。疫情爆发后，这艘邮轮根本无法停靠在任何一个国家，染病游客成倍增加。英美两国推卸责任不闻不问，日本应付舆论敷衍了事，没有一个国家真正为邮轮上乘客的权益而努力，除了中国。钻石公主号事件如同一面照妖镜，让西方发达国家原形毕露，也给了那些一贯崇洋媚外的国人一记响亮的耳光。2月12日中国驻日本大使馆收到来自“钻石公主”号邮轮上港澳同胞的感谢信：“感谢你们为我们做出的一切努力！感谢伟大的祖国！我们为身为中国人而感到自豪，因为在国外遇到困难时有我们强大祖国的支持。祝愿我们伟大的祖国繁荣昌盛！”这是所有滞留在“钻石公主”号各国乘客中唯一给自己政府发出的一封感谢信。

是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比中国政府的运转效率更高；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那样把一座千万级人口的大城市说封就封；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做到挨家挨户排查疑似病人和密切接触者并对其实行科学隔离；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在10天内建成一座千人床位的医院，用中国速度与疫情赛跑；更没有哪个国家能在一声令下后，在很短时间内让一个14亿人大国仿佛按了暂停键一样，全民奋起抗击疫情。超大规模的体量，超强的组织动员能力，持续改进的政府，自强不息的国民，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让人看到了我们国家的伟大非凡之处。

二

方方说：“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而我们偏偏处在一个尘土飞扬的时代之中。”我们知道，所有苦难必将过去，但仅止于哀悼和忏悔是不够的，我们必须反省。灾难是一面照妖镜，也是人性的试金石。一场疫情，撕下了谁出将入相的遮羞布？又有哪些谗相媚骨在哗众取宠中捡拾着人血馒头？对于未来的疫情预判，除却红线思维和底线思维外，我们是否还应有极限思维，做最坏的打算：譬如人类疫情和动物疫情叠加爆发怎么办？疫情和自然灾害或经济危机同时发生怎么办？等等诸如此类居安思危的问题，都值得我们未雨绸缪，认真总结思考。

这次疫情，让人们对大自然产生了敬畏之心，既是一次科普教育，也是对国家和社会进行的一次公共安全应急大考。生物的病毒会夺走人命，头脑中的病毒却剥夺人性，进而夺走人命。前段时间，有三篇奇文刷爆网络：长江日报《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残忍的》、汉网《“疫”流而上，何不多给武汉市长暖暖心》、武汉日报《流产10天后，武汉90后女护士重回一线》。还有2月15日，甘肃省妇幼保健院派出第三批驰援湖北的医疗队，公开报道15名护理人员中有14名女护士被剃光头。视频中，部分护理人员理发时落泪，理发师还将剪掉的头发在护理人员面前“展示”。该报道引发热议，“为什么非得剃光头？”“是不是强迫？”“是不是形式主义？”当网络在大肆宣扬这些所谓的“正能量”时，我的内心却涌出无法言说的痛楚。易中天在《武汉铆起，马屁精滚开》中说：“加油不等于加码！不要再宣传什么怀孕的护士、流产的医生坚守岗位之类。人都是血肉之躯，没有谁是变形金刚。说什么特殊材料或者钢铁铸成，简直就是草菅人命！”比起给女护士集体剃光头，现场给哭泣者噼里啪啦拍特写、拍视频还到处发圈，民众更愿意看到这样的报道：“抗疫一线的医护人员想吃新鲜果蔬，政府或公益人士立刻呈上”的新闻。时代从来不缺少英雄，缺的是对英雄之举的洞见，以及用新的审美眼光和价值衡量标准来透视与时代有机融合的英雄高风亮节及平民本色。他们有情有义，有血有肉，这才是撑起我们民族精神的脊梁。

写这篇文章时，街头依然冷清，门可罗雀。窗外春光明媚，院落里金灿灿的迎春花一簇簇散发出芬芳和热闹，时而能听到鸟儿清脆的叫声，吹进窗户的风也没有多少寒意了……春天显然在向我们招手，但这场病毒阻击战还在继续，与疫情相关的每一个关键词，依然牵动人心。当明星韩红在为一线医护人员四处想法筹集物资时，一些奸商却利用疫情大发国难财，哄抬物价、制售假口罩，还有一些人把天灾人祸当成他们摇头摆尾的机会，正可谓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大肆啃食着人血馒头！当我们阅看一篇篇文字一条条视频，为之振奋、愤怒或落泪时，就是在检视万种人心和良知。

是的，天灾人祸无法规避，我们却能做好自己；未来无法预知，我们却清晰的知道它掌握在孩子们的手里。今天的这些数字、故事、人物、精神、教训以及种种反思，不能只出现在多年以后的教科书里，成为孩子们生硬的答题要点。这个寒假非同凡响。当孩子们意识到在阳光下奔跑、每日按时去学校上学等这些昔日再寻常不过的事，如今那么令人期待，“美好生活来之不易”才会从说教变为感同身受。在多元化的成长面前，在对生命的礼赞中，“分数万能”何其狭隘！

病毒与灾难都会成为岁月的尘埃。总有一天，春风会吹开武大的樱花，一树一树接天蔽日，在这块被病毒肆虐过的冰冷土地上，春天将破土而出。我们都不是局外人，现在不是，未来更不是。因为，“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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