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炳成
高山戏,又名高山剧,为甘肃省独有的两大地方特色剧种之一,发源于陇南市武都区的鱼龙镇。鱼龙一带为高山丘陵,山大沟深,交通不便,自古以来,庙会、祭祀、社火等民俗活动在这里就很盛行,高山戏即是从这里的民间祭祀和传统社火中孕育、演变、发展而来的地方戏曲剧种。
高山戏的代表性剧目有传统的《咸阳讨账》《刘四告状》《老换少》《白玉霜》《康熙拜师》《儿嫌娘丑》等;也有当代创作剧目《开锁记》《尕女婿》《挡车》《人老心红》《一袋化肥》《夜逃》《特殊党费》等。
笔者于多年前在受邀参加的武都高山戏研讨会上,就高山戏的语言道白问题,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发言稿被收录在研讨会后内部出版的学术书籍里。
高山戏所使用的语言道白是地道的武都方言,更确切地说,是武都鱼龙镇一带的方言。其传统代表剧目在民间戏剧舞台演出时,使用的就是地道的武都鱼龙一带的方言,生动活泼、幽默诙谐。高山戏的唱词格式比较固定,有七字两句式的对联体,有五字四句式的绝句体,有山歌体和律诗体等,大量衬词和灵活的帮腔形式,同时构成了高山戏独特的演唱风格。
我们知道,带有鲜明的地域特点的戏曲艺术,其方言、声腔与该剧种是浑然一体,不可分割的,无论是剧本创作、音乐创作还是演员演唱,尤其是语言道白,都不得违背这一规律,字、腔相倚,二者关系十分密切。正因为字音与戏曲演唱之间存在着天然的联系,故而从“字腔”“声腔”,引申到戏曲的“唱腔”“声腔”,成为戏曲的专有名词。
汉字的音乐性主要体现在字音的声韵调上,戏曲声腔最基本的元素是字音,二者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从南、北曲开始就是如此。魏良辅改革昆山腔而成“水磨调”的昆曲,首先理顺的就是语音和腔调的关系,严格讲究“以字行腔”。魏良辅在《曲律》中说:“五音以四声为主,四声不得宜,则五音废矣。”显然,是吴侬软语决定了昆曲缠绵婉转的总体风格。后来的梆子、皮黄系列的板腔体剧种,尽管不像南、北曲和昆曲的字、腔关系那么复杂,但这种字、腔关系仍在。随意使用或“改造”地方戏的方音,也就割裂了剧种字、腔相倚的血肉联系,实际上也就背离了戏曲最基本的艺术规律。
方言是地域文化的象征,地方戏曲的形成是区域化的结果,其存在的价值就在于其独特的区域特色和乡土魅力。若把地方戏曲中的方言改为普通话,或异地语言,就失去了它最本质的“乡音”,也就失去了它独有的艺术魅力和存在价值。
随着时代发展、社会进步,交通和各地文化交流的便利,加上普通话的推广,别说是地方戏,即便是各地的方言也出现了向普通话靠拢的现象。在这种大环境下,地方剧种的命运的确堪忧,要么随着其自身特点和魅力的逐渐消失,被人们遗忘而消亡;要么经过现代化的创新打造,剧种的个性不但没有消失或趋同,其地域性特色更转化为独特风格和韵味的优势,得到进一步强化,从而被更多的当代人所接受,在更大的区域流行。至于方言给观众欣赏上造成的障碍,则可以用字幕去改变,借助字幕,向观众传达独特的艺术审美价值。
其实,方言、声腔已经不只是一个语言问题和娱乐问题,乡音连着乡情,寄予着人们的情感,凝结着文化的认同,无论你身处世界何地,一句方言,一出家乡戏,最能勾起游子思乡之情和同胞之感,引起故乡情感的共鸣。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保留地方戏独有的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还有着抵御民族文化被同化的积极意义。地方戏正面对着日益开放的世界,不仅要走出当地,还要走出国门,向世界展示自己独特的艺术魅力;戏曲艺术在新时代的繁荣发展,也要依靠其自身不可替代的独特的艺术魅力。
笔者以为,与其他戏曲艺术一样,高山戏也要传承发展,传承的是它最本质、最独特、最个性化的艺术特性,其中就包括它的方言语言道白;而发展则是进一步发掘、丰富它的曲牌音乐,发掘、丰富它的表演形式,尤其是使其与时代接轨,增强它的现代气息,更加贴近现实生活,反映新时代的社会价值观,高扬时代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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