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案时疯狂 落网后痛悔两嫌犯嗜盗成病难寻医

1月5日，本报三版头条以《午夜的疯狂盗窃》为题，详细报道了阜阳市颍东警方打掉一个盗窃团伙，一举破获案件300余起的侦办经过。多家媒体随后也刊发此稿，涉农盗窃案件的侦破备受关注。

2011年9月5日，颍东区人民法院对此案一审作出判决，6名被告分别获刑14年、7年及缓刑不等。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涉案的其中另两名在逃嫌疑人杨成、李军（均为化名）就在其同伙被宣判的同一天，再次作案时被原办案民警抓个正着。 10月12日，该两名嫌疑人被批准逮捕之际，记者专门追踪采访此案，落网嫌疑人向警方供述自己作案成瘾、矛盾纠结的心路历程。

疯狂作案 分别成“四进宫”、“五进宫”

2010年10月29日凌晨，阜阳市颍东区辛桥镇轮班夜巡村民发现两名驾乘摩托车的年轻小伙形迹可疑，遂将其扭送到派出所。经警方侦查，一个涉案10余人专门瞄准农村空巢家庭实施盗窃粮食、农具等物资的犯罪团伙浮出水面。其中6名嫌疑人被抓获归案后，其余两名涉案主要嫌疑人杨成、李军逃之夭夭，被列为网上追捕对象。

现年42岁的杨成家住颍东区新华办事处，妻子在市里一家商场打工，儿子读中学，父亲跟随他一起生活。

2011年7月30日，眼看中秋节即将来临，而自己却有家不能回，他决定冒险回家看一眼父亲，为卧床的老父亲亲手做顿他最爱吃的番茄鸡蛋面。父子二人见面后抱头痛哭，此时，杨成想到了投案自首。但是，曾经历过漫长服刑生涯的杨成明白，自己已是累犯，且这次作案又有多起犯罪行为，即使投案自首又能获得法律怎样的宽大处理呢？在他为此问题摇摆不定的那个晚上， 9个月前和自己一起分头逃窜的同伙李军居然和他取得了联系。李军劝告他，与其东躲西藏，不如打运动战，换个地方作案，既有了收入，还通过“干活”让日子滋润起来。李军还告诉他，现在他研制了一套更新的“T”字形锡纸开锁工具，比以前用大卡钳剪断门锁要科学轻巧得多。

据主办此案的颍东公安分局辛桥派出所副所长宋朴介绍，嫌疑人李军此次归案是“五进宫”。比杨成作案“资历”还深的李军这番怂恿，果然让杨成动了心。杨成向公安机关的供述显示，一听到李军的蛊惑，他的心里就痒痒的，禁不住跃跃欲试，竟然激动得一夜无眠，眼前浮现的全是想象中作案的细节。“就像吸烟有瘾一样”，杨成向民警供述。就这样，杨成几乎没有和家人打招呼，就匆匆地消失在夜色里，踏上了他潜逃途中的又一次作案生涯，从而将自己的犯罪史从“三进宫”改写为“四进宫”。

偶闪善念民警为其锁定“从轻情节”

李军在潜逃路上玩了个“灯下黑”的战术。他深知跑到哪里都是恢恢法网，只要出门乘车、住宿、求职都要求出示身份证件，于是，他反其道而行之，就在距离当初案发地几十公里的颍上县三十里铺一带打游击。

在这里，他物色了一位远门亲戚吴某作为助手，由人熟、地熟的吴某事先踩点，经李军“侦察”确认后，他们开着四轮拖拉机于后半夜深入空巢农户破门而入，实施盗窃。几次作案频频得手后，李军耐不住寂寞，开始盼望昔日“战友”一起分享他的偷盗喜悦。通过多方联系，终于将杨成再次拉到身边，这样李军觉得热闹快乐多了。

2011年8月12日凌晨，他们根据事先踩点，赶到一个电灌站准备盗窃那里的灌溉机械。那些庞大的机器要是折合成废品，确实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可是，临到现场拆卸机器时，杨成犹豫了。经手电筒照射发现，这里的灌溉机械显然白天还在被投入使用。当时，阜阳一带连续多日干旱，而这个电灌站承担着辐射几千亩农作物的抗旱保收任务。如果机器被盗，经这一折腾，当地几千亩农田甚至会遭遇绝收损失。经过反复思想斗争，杨成坚决阻止了当天夜间的行动。他们三人在吵吵闹闹中，开着拖拉机空手而归。“贼不走空。 ”这是他们的“行规”，以至于落网后，李军还迷信地埋怨，就是杨成的那次空手而归才导致他们很快被抓获倒霉运的。

办案民警根据杨成的这一交待，认为如果情况属实，应当认定杨成具有立功表现。

另据了解，截至发稿时止，颍东警方侦办的这一团伙盗窃案除在逃人员杨成、李军落网外，原涉案的其余4名嫌疑人已分别被规劝投案，此案嫌疑人将悉数归案。这起作案共计339起的涉农案件将全部告破。

帮教改造 累犯“弃暗投明”之路有多远？

此案在成功破获之余，专案组民警们并不觉得轻松。这些籍贯就在颍东辖区的“几进宫”人员从看守所号房里被提审时，不约而同地痛哭流涕，声称自己追悔莫及，只是斗不过多年积患下来的这个“瘾”。

司法部监狱管理局特聘心理矫治专家、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阜阳监狱矫治监区监区长刘金标认为，像杨成、李军这样具有盗窃成癖的累犯，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看属于一种病态。从本案来看，杨成、李军的盗窃行为不能用生活贫困来解释其动机；他们已从当初的贪财心理走向了寻求刺激，从而通过盗窃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寻那种盗窃得逞后的成就感。这种追寻，带有游戏色彩，作案时的紧张刺激，到得逞后的放松满足，已成为他们佐证自己生存价值的重要方式。

刘金标介绍，我们国家的犯罪心理矫治工作从国外借鉴引进以来，现在发展到在判决前的看守、判决后监狱改造、出狱后的回归社会三个环节。分别设有看守所的在押人员心理咨询矫正室、监狱矫治监区、司法所社区矫正室等相应机构，从而确保犯罪人员各个阶段的心理矫治工作。然而，要形成一个行之有效的完整救治链条仍任重道远。 ·本报记者聂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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