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河
文河,70后,安徽太和县人,主要写作散文、随笔,偶尔写诗
传统的天人合一的感觉,“五四”以后被切断了,至少变得支离破碎了。这也是一种必然。从宋元山水画中可以直观看到,人把自己“缩小”,融入自然,甚至变成了一个虚虚的影子。但人并非因此而变小了,弱小,狭了。恰恰相反,人是大的,丰盈的。“纵浪大化中”,人的生命因融入一个无限的丰富,从而自身也变得无限丰富,人是作为自然存在的一个整体,而不是自我孤立出来的看似强大实则脆弱的一部分。人的生命感觉是开阔的,通透的。人的生活处境可能是困顿的,窘迫的,但人的生命感觉却依然可以明亮丰富。“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古人看一枝石榴花的感觉,也只能是古人的感觉,人与花之间不隔,亦花亦人,亦人亦花,不仅是审美的,也是共情的,有一种生命和生命间心贴心的理解和生生不息的流通。现代人的感觉虽然精细(甚至精细到尖锐和琐碎的地步),但往往也失之精细,是一个过于自我的主体对另一个客观存在的主体的审视和窥测,充其量有一种礼貌和客气,却不能做到无间然。即使多情,也给人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即使有一瞬间的心心相印,也没有那种天长地久的共生之感。这是因为,现代人的心灵,失去了一个大的无限的依托。
而一枝花呢,它其实也不仅仅只是一枝花,它也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它带有整个天地自然的气息。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一朵梅花,可以透露整个春天的气息。寂寞感是人类恒久共有的,但孤独感似乎是到了现代人这儿才变得更加强烈。当人从一个丰富的整体存在中自我疏离出来后,自我认知虽然变得清晰,但孤独感也就出现了。古诗词里的思妇,其实是寂寞,而不是孤独。寂寞是情感上的,孤独是精神上的。古诗词里思妇的寂寞,其实也是士大夫自身寂寞的一种投射。但寂寞有时是一种情感的过剩,所以寂寞也可以是美好的。
两个月前,在九华山半山腰小住,一日午后,临窗闲翻画册,看到一幅石涛的折枝榴花,红花数朵,并没有那种物质性的艳丽,却生机盎然,尤其是那些支支棱棱的叶子,仿佛风一吹就动。要知道石涛身为皇家后裔,儿时经历巨变,削发为僧,始得存活下来,是心藏大痛之人,但他笔下的一枝一叶,却可以依然处处透出鲜活之气来。《石头记》甲辰本眉批,引古语,“一花一石如有意,不语不笑能留人”,正因有这种万物共情之感,才避免了文人心底容易生发的枯寂和荒寒。“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兴,也是一个感。单纯、明丽,这个“感”,还不带太大修饰,几乎是素面朝天的,还没有太过于人文化。上古的感觉,极其清新,清新似水,但极广,而不是深,深容易阴冷。快乐即是快乐,悲伤即是悲伤,明明白白,很直接,不需要在心底藏着掖着。但桃花在阳光下开得那么热烈鲜艳,一个人幸福了,他(她)的幸福那么大,仿佛整个世界都幸福了,岁月悠悠,人世无尽,仿佛整个世界一时都开满了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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