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河
文河,70后,安徽太和县人,主要写作散文、随笔,偶尔写诗
《冷庐杂识》,冷庐,字面有飕飕凉意,翻开书,就像拉开冰箱的门。《冷庐》载诗:“十里枣花香不断,行人五月出东蒙。”枣花入诗,亲切。十里枣花,比十里杨柳有味儿。山东枣树自古就多。《水浒》中智取生辰纲,黄泥冈众好汉贩的就是枣子。
对花啜茶,唐人认为大杀风景,宋人则认为高雅韵事。唐人的审美世界宏放,宋人的审美世界细致。《冷庐》载诗:“雪影压残鸟梦,月痕冷靠花身。”只能是明人以后才可能出现的审美情趣和意境。比《红楼梦》中的“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还要尖新。尖新容易夭折。尖新可以是独秀的一枝,但不能作支撑的栋梁。此诗作者李畹,就是一个盛年而逝的女人。《冷庐》载:苏州学者薛雪有铜杖,上镌二字曰:“铜婢”。此老有个性。《一瓢诗话》中,他评论竟陵派两大家钟惺和谭元春曰:“钟伯敬议论,好肉剜疮;谭友夏评骘,缺口咬虱。”毒舌,辣口。“缺口咬虱”的形容,让人失笑。《冷庐》载:我们平时常用俗语如“眉毛、床铺、钥匙、吃酒、欺侮、调戏、抬举、痕迹、狗咬”等等,原来皆来自于翻译体的佛书。汉语和汉人一样,其实血源成分复杂,是杂交的。《冷庐》载诗:“绿杨阴下缫车响,紫楝风中煮饼香。”实打实的日子,心贴心的岁月,人情物意是那么的平正朴实。夏天,总想到儿时的村庄,高树如醉,云峰如怒,红日横空,皓月千里。儿时的夏天是立体的,丰富的,喧闹的。如今,城里的夏天是平面的,单调的,喧嚣的。《冷庐》提倡节烈,此为作者陆以湉愚蠢之处。有女子未嫁而夫死,未识夫面,仍过门善事翁姑。节烈观念中的女人,荒废的青春,扭曲的人性……古时的女人,只要心安理得,无论怎么过,总算是完结了自己的一生。对于这种女子,我也不怎么同情。观念性的产物,大都空洞无趣。生活中,即便面对那些最高明的煽情,我也可以完全做到无动于衷。但人性中自然而然的真实和优美,却能让我泪水纵横。
《冷庐》载折叠扇铭:“一阖一辟,造化在手。明月半规,清风满袖。”但还是胡兰成把折扇形容得好,随手收展之间,有一统山河的风景。过去的一器一物,皆可以赋予无限的新意。空调也可以作铭吗?人从自然中来,不可能完全脱离自然。唯自然之物,方能与人有一种生命深处的相亲相契。
《冷庐》载:芭蕉一词与树连用,即芭蕉树,见于《维摩诘经》。但《维摩诘经》我也曾读过两三遍,对这个词却没有一点印象。只记得有“芭蕉坚”一词,大热天的,一时也懒得详细去查了。但芭蕉郁郁,也确实给人一种大树的感觉。“乌三匝未栖,蕉百回仍剥”,也是《冷庐》中的句子。一张一张展开的阔大叶片,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绿,有某种形而上的色彩。
《冷庐》当然还载有很多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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