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公祠深藏在太和县乡下的倪邱镇里,小镇上的马路两旁是商家的店铺,门头是北方某酒的招牌,那种红色的广告牌子,在商铺的门头上统一高度,统一图案连在一起,一路看过去,让人惊悚。小镇上的人动作缓和,面孔安详,女孩子也穿着流行的时装,只有穿镇而过的公路上,来往穿梭的车辆,才知道远方有一个忙碌的世界。
一下车就看到那座雕梁画栋的大门了,倪邱公园的大门和农家灰色的房屋杂在一起,有一种突兀的感觉。进到里面,是一座院墙围着的建筑,迎面的门楼是灰色的小瓦,四个屋脊向四面飞翘着,欲腾空而起,里面是红色的门柱,横梁上书写着“倪公祠”三个大字,后面是半露的屋顶,和一座独立的小楼建筑,灰色的砖墙,灰色的屋顶,在蓝天下,显得古色古香,我们就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
我来看倪公祠,是对一位读书人的景仰而来的。
先说说倪公,倪公叫倪宽,生于公元前169年,据《后汉书》记载,倪宽早年丧父,家境十分贫寒。倪宽十岁时,在学堂里帮助做饭,有幸结识了当地名士柳林先生,柳林慧眼识珠,让他跟着学习捕鱼,种地,同时还教他学习《道德经》《论语》《五经》等,倪宽学习入迷,每当下地干农活时,也把经书挂在锄把上,带到田里,累了休息时,就坐下来看书,细心揣摩,这就是“带经而锄”的故事。后来,倪宽成了西汉时著名的政治家、经学家和水利专家,他通晓明史,体国恤民,奖励耕作,清正廉明,口碑甚佳,后人为弘扬他的勤奋好学、为民宽厚的精神,于明靖庆年间在倪宽幼年读书的地方,修建了两层小楼名曰经锄楼,后几经翻修成了现在的倪公祠。
初听到这个故事时,就打动了我。那年,我高考失利了,每次下地锄地时,都带着小收音机听,先是把收音机放在前面,每锄一段庄稼,就把收音机往前移一段。田野是宽阔的,无边无际的庄稼淹没了我弱小的身影,更显得我少年心灵的孤独,只有这只小收音机的声音才能源源不断地滋润我,带给我一个远方的世界。但村里人看到了,都说我不像一个干活的人,是一个废人,文不能拿笔,武不能防身,那一阵子我很痛苦,开学了,毅然选择了上学。当年,倪宽带经锄地,是否也和我一样被别人认为不像一个干活的人?
我带着知音的脚步,在院子里寻觅。正殿里有一座新做的塑像,没有解释,可能就是倪宽了,塑像前的案桌上,放着一些菩萨、财神和关公的塑像,觉得不伦不类,倪宽是一位读书人,不见一丝书卷气,却被时下世俗的气息包围着。怅然地走出来,去锄经楼看看,顺着木梯子登上二楼,也是空荡荡的,趴在窗口向外望去,近处是高低错落的房屋,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历史正隐蔽在苍茫处,落满了尘埃。中国是一个文明古国,“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一直是我们世世代代的追求,红袖添香是豪门贵族的读书,与我辈相去甚远,但映雪读书,寒窗苦读确是每个贫困家庭的孩子都经历过的。
在西边的房屋一侧,我看到一棵古老的柏树,树干笔直,有十多米高,树顶已经秃了,枝桠向两个方向伸展着,像一只鹰张开着飞翔的翅膀。树干是干枯的颜色,内里却生命旺盛,树干上有大大小小虫蛀的孔洞,可见其苍老了,树下的牌子上介绍这棵树已有四百年历史了,四百年,虽然离倪宽的岁月还是远了点,但对于我们今人来说,已是最接近的了。凝视着这棵苍老的柏树,我仿佛已看到倪宽的形象,古老而葱郁。
离开倪公祠,已是中午时分,车子在大平原的马路上疾驶,而我的眼前却总是浮现着贫家弟子倪宽的形象,经锄楼虽然不高,但他矗立起来的却是一种精神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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