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艺术创造人的精神生活,在我们的生活中话剧始终占据着光荣的首席,你最大限度地满足了我们对社会,精神和理性的需求。我们是这样温存的,深挚而亲切的爱着你,面对你,我们的内心在激情中颤动。”这是俄罗斯天才的戏剧艺术大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关于话剧艺术的一段话。
我被这段话劫持是在后来,一个从未看过话剧的小城青年成为这位十九世纪的俄罗斯话剧大师的粉丝,我开始如饥似渴地阅读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我的艺术生活》《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论文演讲谈话书信集》。他侃侃而谈,莫斯科大剧院迷人的气息瞬间弥漫在我单薄的日子里,几年后我的第一部话剧《天轮,它仍在飞旋》在《江淮文艺》上发表,同期配发了阜阳师范学院薛贤荣老师对该剧的评论,但是接下来上海电影制片厂邀请我把我在《清明》上发的中篇小说《飞人之死》改编为电影剧本,我的无力使我意识到上苍并未赐我剧本创作的禀赋。话剧舞台,这个肉身和灵魂的双重呈现,小布尔乔亚情调的脚灯下,观众温文尔雅谦恭郑重的坐姿——吸引我的是一种精神维度,一种生活方式。
令我吃惊的发现是,话剧曾不止一次地扣响我们的小城之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宿城一中的师生演出过郭沫若的大型历史剧《棠棣之花》,八十年代初宿县花鼓剧团连续推出了话剧《雷雨》、《假如我是真的》,那些年轻的学生和花鼓演员稍带犹豫的普通话,勇敢地毫不怯场地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赠与的带有现代性印记的妩媚和台下观众对话。这个更具诗性的表演艺术,小心翼翼地在淮北的旷野寻找宿营地,用布洛斯基的话说,试图在粗糙的世界发现和拯救优雅,那些更接近我们体温更关乎人类普遍命运的词汇娓娓动听地诉说着。宿州的父老乡亲们终于发现,这个小城市的人身上,一息尚存的永恒的珍贵,那种不可剥夺的不可转让的精神位格和我们自身内具的最高价值被激发出来,人的本然冲动和感性欲求的历史性陈述在话剧拉开帷幕处渐渐淡出,话剧以热烈的姿态说出我们心灵的秘密,我们的人生在脱离物质羁绊的漫漫旅途中有了不离不弃的伴侣。话剧,这个高贵的吟哦正冉冉升起在我们贫瘠的感知中,它手捧一盏闪烁的油灯在昏暗的小巷尽头迎接我们从荒芜中归来。对于我们的小城市,这个无比珍贵的馈赠,将植入我们的梦中,从这个梦中走出去的不仅有杨在葆那样的表演艺术家,还有使我们挣脱地域限制的全新的文化认知。
现在,宿州市不仅是皖北地区的经济强市,也是文化和旅游知名城市,我们有了美丽的新汴河公园,有了更加堂而皇之的现代化剧场,那个曾经开放过的话剧艺术之花能否再一次盛开。
徐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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