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是不变的原则 —浅析应连新诗歌

丁友星

应连新是个多面手。他写诗歌，写散文，写小说、写评论，还写歌词，写相声，写小品，写快板……上世纪80年代，他就踏上了文学创作道路。

他的诗歌一直在求新、求变。因为“变”是不变的原则。想当年，他的乡土诗《大哥哟大哥》不仅是他乡土诗的代表作，也是阜阳乡土诗的典范：“因为东邻铲走了/你地头的一泡牛粪/你把他的粪筐扔进河里/可为了给他说媳妇/你慷慨地救济他‘三百七\’//因为西邻在地边多种了一垄麦/你一蹦三跳/气得暴跳如雷/可为了给他建房子/你又拼上了一双老寒腿//因为儿子扔掉了一块馍馍/你管他一天不给饭吃/可为了给二奶奶做寿材/你出掉了那棵心爱的老槐树/为了让孩子们上学/你腾出了三间新瓦房”。为此，阜阳师范学院教授张谷平在《浅议<乡情录>的美学特色》中两次提到这首诗，认为诗人“用饱满深情的笔墨写出了一条活生生、火辣辣的淮北汉子”，“节奏强烈，似破空而来，情真意挚，心胸照人，使读者也掀动了感情的波澜”。但是，也不可否认，其乡土气、传统性显得过于浓厚。

到他1987年代表安徽参加《诗歌报》举办的“崛起的诗群”大展发表的诗歌《失眠》时，他的诗风已经有了显著的变化，呈现出相当强的现代性：“不知夜的尾巴究竟有多长/星星为什么总爱用眼睛说话/道路像是白绫/行人自杀用的吗/可怜啊/飞蛾/可叹啊/流星/可恨啊/耗子/可气啊/猫咪/难道你们都受贿了吗/莫要说耗子是贵族家养的/莫要说耗子有疯狂的繁殖力//邻居家的宴席散了/可猜拳行令似乎还在进行/迪斯科走出舞曲/走进夜来香的隐私里/我想象着我已睡着了/但我又分明听到了别人的梦呓”。通过失眠者揭示现实与理想的矛盾，对现实社会进行鞭挞。而到他的诗歌《烟花的语言》时，变化便又进了一步：“当烟花脱离了真实/当烟花从朴素走向奢侈/它火药味的语言就充满了愤怒//天空的辉煌代替不了贫瘠的土地/贫困中的人们/到处寻找生存的出路/无心抬起低垂的头颅”。开始关注民生，关注底层，关注社会了。

然而，无论他诗歌怎么变化，有一点他始终没变，那就是：他的诗歌充满着忧患与抑郁气息，其程度可以直达读者的心灵，在给人以一种淡淡的伤感时，还给人以一种强烈的诗人使命感和担当意识。例如《风骨》：“冻僵的波浪把歌声融进血液里/成为冰的骨头”；再如《为母亲送行》：“只要天空咳嗽一声/那片云就会落下来”，便是如此。这些吉光片羽的诗句无不闪耀着他思想的光辉，同时，也引爆了他内心的感情底色，使其意象、意境、意味变得更加回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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