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乡村的吟唱者

本报记者 程榭

  如今的乡村失去了原来的面貌：一批批年轻人寻梦而去，只留下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儿童；清澈见底的小河早已干涸，青砖土墙的房屋换成了鳞次栉比的楼房……现实的变化，让越来越多的乡土文学创作者选择放弃。然而，却有这样一位乡土诗人坚守了下来，记录乡村的美丽，吟唱四季的变化，叙说现实的担忧，用诗歌的形式，直抵大家的心灵深处，引起共鸣，发人深省……

他叫李红军，是临泉庙岔中学一名教师。自2008年开始诗歌创造以来，短短五年时间，李红军创作的100多首诗文在国家及省、市报刊杂志上发表。相对于不少高产诗人，这一成绩并不突出，但是在不少文学界人士看来，李红军是最“接地气”的诗人，一个能感动人的乡村吟唱者。

日前，李红军诗集《油菜花开》发表，全方位记录他的诗歌。现在，让我们从这本诗集出发，感悟这位乡村诗人的内心世界。

乡土：“这个冬天/没有怀孕的迹象/我多么希望/她能生出可爱的雪花”

   近日，记者驱车3个多小时，一路颠簸，来到临泉县庙岔镇。一下车，眼前的乡村、河流、房屋、街道在脑海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的，这就是李红军在诗歌中描写的乡村。

作为一名乡村诗人，李红军的诗描写最多的是乡村，字里行间渗透了对乡村的热爱，对乡土的眷恋。如《集》中：百姓们/总爱隔三差五的到集上坐坐/于是/关于猪羊的交易/两家婚事/及不可或缺的柴米油盐/凭着集的一张巧嘴/说成了；《油菜花开》中：油菜/我忍辱负重的妹子/我知道你没有麦子迷人/但我还是愿意赶在麦子的喜事前/迎你回家/因为母亲说过/有你/日子才会飘香……

当乡村遭受不幸时，李红军总会用诗歌希冀着美好的日子早点到来。2010年冬天迟迟未下雨，阜阳各地都在抗旱保苗。李红军深有感触地写了《可怜的麦子》、《无雪的冬天》等诗歌。如《可怜的麦子》中：麦子啊/我可怜的乡下妹子/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抬高一些/把眼睛睁大一些/看看有没有云从你身边路过/然后，拉上我的诗歌/给他跪下/求他发发慈悲/多掏一些雪来/让你有口饭吃。

“我出生在农村，生活在农村，工作在农村，让我对农村产生了深深的感情。”李红军告诉记者，除了在临泉师范、阜阳教育学院（现阜阳职业技术学院）学习期间外，剩下的全部时间，他都待在乡村，这就是他用诗歌描述乡村的原因。

对于李红军的乡土诗歌，安徽作协会员、临泉县文联副主席汤其光给予这样的评价：李红军的诗简单易懂，极富乐感，朴实、简洁而灵动，充满浪漫和想象，没有华丽辞藻，更没有故弄玄虚，让人亲切自然。

忧虑：“这不/刚回来几天的孩子们/又被一阵阵鞭炮送走/我们的村庄/再次坐在巨大的寂静中”

随着经济的发展，乡村生产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在李红军的诗歌里得到了体现。如《镰刀二》中：现在的情况/镰刀很糟糕/心爱的麦子移情别恋/镰刀想不明白/五大三粗的收割机怎么就能抢走麦子/是因为他比自己有本事/还是因为他比自己更有力气；《童年的爆米花》中：我所记得的爆米花/远没有今天/衣着光鲜，花枝招展/她们朴素地开在民间/开在孩子们/青黄不接的衣兜里。

除了赞美家乡外，李红军的诗歌更多的是对乡村未来的担忧和焦虑，在环境和发展之间、在物质与精神之间、在传统和叛逆之间、在未来与过去之间，因他无法改变乡村的现状，而发出的感叹。如《寂静的村庄》中：从春到冬/除了农忙这根小棍/在村庄的腋窝里/捣上两下/还能让她开心地笑上几声/其它时间/我的村庄/都坐在巨大的寂静之中；《民工》中：一群/跑到城里/刨食的/鸡/因为/下了许多的蛋/才换了一把/可怜的/米……

在李红军看来，当下的农村在飞速发展，同时也带来一些问题。他不能改变这些问题，只能通过诗歌，把这些问题展露出来，引起社会的关注，“留守儿童、留守老人是现在乡村的两大突出问题，在‘马不停蹄\’的经济发展中，成为了弃儿。在我带的班级上，80%以上都是留守儿童，她们性格孤僻、厌学情绪强，需要社会各界共同关爱。”

记者手记

   为乡村诗人鼓掌

   坚守，是李红军留给记者的最深印象。李红军说，乡村里，最流行的就是打牌、麻将、饮酒作乐，可这些他都不会，他最大的爱好是写诗。

为了写好诗，李红军自费买了星星书刊等杂志，每天抽出时间学习写诗；一有写作灵感时，李红军就会放下手头的事，全心全意地写作，一遍又一遍地修改，直到满意为止。李红军的爱人说，有时候半夜，李红军想到了好的诗句，会马上起床写。去年一段时间，因为写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导致神经衰弱。

由于做人低调，李红军和他的诗并不为大多数人所知，但是这并不影响李红军的创作热情。李红军说，他希望他的诗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让大家关心乡村，关注乡村，使乡村变得更加美丽起来。

在物欲横流的社会，李红军依然坚守着内心的那份纯净，用温暖的笔墨叙说对自己脚下这片土地的至爱，这种精神值得鼓掌。愿李红军的诗越写越好，带给我们更多的乡村记忆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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