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双拐艰难地挪动,每走一步都要万分小心,“正常人滑倒了能爬起来,我跌倒了,可就要伤筋动骨了。”笑,弥漫在他消瘦的脸上,掩不住眼中的智慧与温和。旁边的人介绍,这就是我们的田老师,拄着双拐在讲台上站了三四十年啦。
果然,那一双皮包骨头的大手上,满是老茧,腋窝也可见(出的疤痕。因为小儿麻痹症,阜南县赵集镇的田继明从小拄拐,38年前,高中毕业的他成为了当地一所乡村小学的教师。如今57岁的他,还站在讲台上,7月31日还站到了安徽省十大教育新闻人物评选活动的领奖台上。
先来教一年试试吧
1956年12月,田继明出生于赵集镇新河村,5岁那年不幸患了小儿麻痹,留下了后遗症——右下肢残疾。
因身体残疾,田继明9岁时才到孙寨小学上学。开学之初,父亲给他做了一对简易的木拐。从家到学校1公里的土路,他架着双拐要走30多分钟。四年级以后他转学到赵集镇大聂学校读书,学校离家两公里,对他来说不亚于百里之遥。
1976年,田继明高中毕业。父母觉得他不适宜参加体力劳动,决定送他去学习修鞋技术,然后开个小铺,不用来回奔波,还能养活自己。
酷爱读书的田继明不甘心,他决定选择属于自己的路。当得知村小——孙寨小学的一位老师辞职时,他找到学校毛遂自荐——要当教师。校长田玉兰看着他架着的双拐,残疾的右腿,开始只是摇头,后来架不住他的软(硬泡,“先来教一年试试吧!”
当时的孙寨小学离田继明家有二里多路,全校有三个年级、三个班,包括他才三位老师,每位老师包一班,语文、数学、体育、音乐一把抓全,“体育吗,我就买个球给孩子们玩,音乐也不怕,我就教他们唱歌。”
你要是爱孩子,爱教师这一行,不论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
因为右腿残疾,课堂上不能单腿站立,只能用右手拄拐,也为了不遮住学生视线,他决定用左手板书。他利用课余时间,反复练习,像个小学生一样刻苦练习左手写字,精益求精。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他就能用左手自如地书写了。
“虽然田老师有残疾,但他从不迟到,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到校。”田继明同事称,每天早上到学校,田继明都已经拄着拐站在门口迎接学生。
虽然学校离家只有2里路,但以前都是泥巴路,一下雨田继民也没办法打伞,校长和家长看到他浑身湿透,都劝他别来了,田继明说,“我要不去,一个班四五十个孩子都得放羊,我不安心。”
“你要是爱孩子,爱教师这一行,不论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要是不爱孩子,有再好的条件你也教不好。”这是田继明的想法。
后来,到学校的路修成了水泥路,县里也给他送来了自助车。可没想到,2011年12月的一个下雪天,他放学回家下自助车时,一不小心,拐杖头滑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把正常的左腿也跌骨折了。医生给他装上钢板、打上石膏,并建议他休养一段时间。
“在家歇了几天,想学生。”田继明让家属把他抬到轮椅上,一进学校,学生就呼啦一下子围拢过来:“老师你腿咋啦?痛吗?”“老师我们去看你好吗?”“老师你啥时回来给我们上课?”
田继明的眼泪哗地流下来了:“老师现在就给你们上课,但没办法在黑板上写字了。”
“老师,你说,我来替你写!”一个女生站了出来。就这样,到腿好的一个多月中,田继明就坐在轮椅上讲课,没办法上厕所,他连水都不敢喝。
家庭困难的,能帮就帮一点
38年来,田继明一直担任班主任,他的简单信念就是:“对小学生,你首先要爱他,他才能听你的。”
田继明班上有两个孤儿——小良、小义。小良父亲病故,和残疾的母亲一起生活,小义父亲病故,母亲出走,与80多岁的奶奶相依为命。田继明用自己省吃俭用的钱给他们冬买棉衣春买春装、垫交书本费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
有一学期刚开学,在组织孩子们入班上课时,田继明发现孙传银同学没来。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家庭比较特殊:兄妹多,父亲病故早,家庭贫困,没有钱缴书本费。他立即拄着拐杖去家访,做孙传银母亲的思想工作,在田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孙传银的母亲终于同意让孩子上学,田继明帮他垫付了全部书本费。现在,孙传银也已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在曹集工作。
班上的留守儿童多,每学期开学时,田继明都要建一个班级留守生台帐,登记留守生的家庭住址、监护人、联系电话、家庭成员及家庭经济状况、父母外出务工地点、联系电话等信息,“家庭有困难的,我能帮就帮一点。”
酸甜苦辣太多,都扔一边去
和田继明相处时间不长,但记者能明显感觉到,他是个乐观的人,脸上永远挂着微笑。“我这人比较乐观,酸甜苦辣尝的太多,现在都扔一边去了。”
刚当民办教师时,一个月才3元的工资,家里揭不开锅,爱人不仅要忙农活,中午还得给他送饭,时间一长有了怨言,劝他回家开个小商店,田继明不听,“孩子需要我,这也是我对学校的承诺。”
对于家里的困难,田继明不肯多说,不过他对着记者也念叨了几次,两个孩子没上好学,让他这个当父亲的心里很愧疚,“两个娃初中毕业,就被我劝着去当兵了,走的时候,连一身新衣服都没有,都是向亲戚借的。”
2006年,田继明转为正式教师,如今又评上了小学高级教师,一个月可拿3000元,“涨了一千倍。”田继明开玩笑,最困难的日子,都熬过去啦。
还有两三年就要退休了,“说啥也离不开学校,等退休了,咱还给学校帮忙去。”田继明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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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南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阜南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