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绪荣
路是一个城市袒露无疑的坐标。如果一条原本清幽的路瞬息变得车水马龙,新修的路越拓越宽,越展越长,这无疑是该城市腾飞的标志。
十几年前,落户东营时我心存的最大忧虑是能否适应这座小城的人烟稀落。单位居于东三路,往北即是府前大街,放到现在是典型的车流如垒甚至是交通拥挤的路段。而我初来乍到时却是另外一番模样:可以毫无顾虑地穿梭马路,不必东张西望,不必小心翼翼,因为别说是车,就是人都罕至。这突如其来的荒凉,曾令刚从人流如织的繁华都市毕业归来的我,一度陷入难以名状的落寞。
十二年前的正月初八,我与同学参加完面试,饥肠辘辘,左兜右转,南找北寻后才在一条冷清的大路上寻觅到一家餐馆。也许是刚过完年的缘故,除了我们两个,自始至终别无他客。出了门厅,马路边有一片空旷地,里面丛生着已经枯败的芦苇,随风飘荡,当我与它们对视,心里念叨着:这就是我即将工作的地方吗?凄凉的心绪油然而生,怅然所失。而如今那个地段餐馆聚集,宾客满座的气象天天可见,实在与当年的情形不可同日而语。
两年前,我们单位整体搬至城市的最北端,一个完完全全从水洼洼里夯基而起的院落。门前只有一条半通的路,除却上下班高峰期,平日里清冷得可怜。而通向我们的另外一条路——— 郑州路最北端,直到半年前才竣工。可就这半年功夫,名不见经传的小路很快就沾染上了城市的喧哗:开发商热火朝天地兴建着的西湖湾——— 这是我们即将诞生的第一位邻居,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施工人员络绎不绝。还有,种类繁多、里三层外三层的绿化树也被一一铺植。从此这片荒野里有了车鸣、有了人声、有了青纱帐。这条路从无到有,从寂到忙,我目睹了全过程,也在无形当中被改变着,因此我不得不由恣意妄为地行走变得中规守矩起来,再也不敢在这条路上堂而皇之地溜达了。
几天前,我去了城南。东西城皆开通了到城南的公交车,趁着这便利,在春暖花开的时节,我带着孩子从西城坐上了通往植物园的公共汽车。在到达七八年前我常来的南二路时,公交车变得风驰电掣。我睁大了眼睛寻找以前熟悉无比的揽翠湖和二分场的大门,可焕然一新的环境和改头换面的建筑群,很快迷失了我的双眼,使我辨认不得。遮天蔽日的银杏树和偎依在它身旁的高高低低的茂密树丛,就像一面绿意盎然的屏风,威武而壮观,气派而堂皇。不仅揽翠湖和二分场淹没在这片绿荫中,而且原先空旷的荒地也被有着好听名字和立着迷人建筑的各类庄园、菜畦和果园覆盖。不知不觉,这里当年的冷清寂寞、单调朴素已离我而去。
东营的植物园,早就如雷贯耳。抵达并深入的时候,我同样被深深震撼着。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底子、纯赖人工的博大工程。面积广大,植物繁多,布局有序,管理规范,给予我的除了感叹还是感叹。环视它的周遭,一栋栋光鲜整洁的楼房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而纵横的马路光滑如镜。路边植载了鲜花,也有满地爬的野草。路上人烟稀少,我仿佛看到了十二年前东三路的影子。或许,在不远的将来,这冷冷清清的边角之路也将会是下一条布满车流、人头攒动的东三路。我在极力回想着八九年前此处的样子,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留在脑海里的只有荒芜,可如今这片荒芜再也寻不见。
走南闯北之后,我不得不服气,似乎只是一袋烟的功夫,这座小城已经旧貌换新颜,它以惊人的速度把美丽的触角伸得越来越远,像中国其他城市一样在历经着前所未有的天翻地覆的历史性蜕变。
虽然,我明白,东营巨变的背后仰仗的是人力的付出和巨资的投入,但我暂且把它归为时间的力量。时间就像一位无所不能的魔术师,他点到的地方就会绿荫一片,花开连连。他吐出了路,唤出了车,诞出了人,挥洒出层层叠叠的楼房,从南拉到北,从东扯到西。
时间老人,请你告诉我,下一个十年,这所曾经寸草不生的盐碱之城会有怎样的飞跃?那么再一个十年呢?再再一个十年呢?可见的是:这座城市的未来,就如这渐行渐远的路,越走越长,无限延伸,又饱含无限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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