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营进士评传（7）

□ 薄文军

元朝最高统治者对科举考试看法不一，重视程度也就大相径庭。因此，元初几次将科举列入议事日程，却又都最终搁浅。

直到元仁宗皇庆元年（1313），提倡汉化运动的仁宗皇帝孛儿只斤?爱育黎拔力八达命其儒师王约为集贤院大学士，并将其“兴科举”的建议著为令甲（即法令的第一条）。次年下诏恢复科举。元仁宗在位的第三年，也就是延祐元年（1314）八月二十日，在全国设立17处考场，举行乡试。延祐二年（1315）二月，乡试合格者在大都参加会试。三月初七，会试中式者在大都皇宫参加殿试（廷试），最终录取进士56人，护都答儿、张起岩分别为左右榜状元。此次科举形式上仿照唐宋旧制，内容上则以程朱理学为重点，史称“延祐复科”。延祐五年（1318）三月，元朝举行第二次科举，录取进士50人，护都达儿、霍希贤分别为左右榜状元。《元史?科举志》说：“元初，太宗始得中原，辄用耶律楚材言，以科举选士。世祖既定天下，王鹗献计，许衡立法，事未果行。至仁宗延祐间，始斟酌旧制而行之，取士以德行为本，试艺以经术为先，士褒然举首应上所求者，皆彬彬辈出矣。”而即便是在恢复科举之后，元朝的科举之路仍有一些波折。比如，因为丞相伯颜执意废除科举，（后）至元二年（1336）、（后）至元五年（1339）曾停科两次。

从“延祐复科”，到顺帝至正二十六年（1366），元朝在51年时间里举行科举考试16次，前后录取进士1139人。这里边，包括今东营地区的进士2名，他们分别是延祐年间进士、乐安县人刘蕃，至正年间进士、利津县人杨世杰。两县旧志对他们均有记载，但也都介绍得非常简约，甚至存在一些明显的错误。尤其对杨世杰的介绍，有些扑朔迷离。

刘蕃，山东东西道宣慰司益都路总管府乐安县（今东营市广饶县）人，元朝延祐年间进士，具体科甲不详。《大清一统志?青州》载：“刘蕃，字君卿，乐安人，为西台御史，弹劾无所避，累官中奉大夫、辽阳行省参政、治书侍御史。”多部《乐安县志》记载：“刘蕃，字君卿，里居无考，泰定间人，由皇祐（应为‘延祐’之误）进士授西台御史，弹劾不避权贵，累官中奉大夫。终辽阳行省参知政事，治书侍御史。”

元仁宗共在位9年，前后使用过两个年号：皇庆（2年）、延祐（7年），刘蕃中进士时间被《乐安县志》误记作“皇祐”（此为宋朝仁宗年号），当与此有关。元朝延祐年间只举行过两次科举考试，共取进士106名，具体刘蕃属于哪一科，有待进一步考证。

杨世杰，山东东西道宣慰司济南路总管府滨州利津县（今属东营市）人。清朝康熙十二年（1673）版《利津县新志》称，杨世杰“元朝至正间进士，自幼聪敏，读书大成，甫登仕，值乱。事迹见碑记。”但查阅现存多部《利津县志》，均不见关于杨世杰的“碑记”，应该是在编纂过程中遗漏了。

《利津县新志?辟举志》载有杨世杰之子杨鉴、孙子杨之翰的简略事迹。“杨鉴，世杰子也。率众归元，以功补滨棣路总管，御前银牌，充滨盐副使。”“杨之翰，字子政，鉴之子也。父卒，诸路廉访使以翰有才名，奏拟父秩，充滨盐副使，寻领采访使，后以都运荐授乐安盐运使。为人廉介有为，奉公守法，与人忠实不欺，居理财之任三十年，家无余资，时以贤能称之。见碑记。”《利津县新志?杂志?冢墓》载：“滨州盐副使杨鉴墓在城南三里。有碑记。”

《利津县新志》关于杨世杰祖孙三代的记载均列于元朝，且相当简约。但即便是这只言片语的记载当中，仍能发现一些令人费解的矛盾。“至正”是元朝末代皇帝顺帝统治中原期间使用的最后一个年号，共使用了28年。短短28年的时间，按道理说很难完成杨家祖孙三代科举、入仕、一路升迁的正常发展。杨世杰中进士后，“甫登仕，值乱”，那他应该是在至正后期中式，留给其子孙在元朝发展的时间就更少了。其孙杨之翰又哪有时间做到“居理财之任三十年”呢？其子杨鉴因为“率众归元，以功补滨棣路总管，御前银牌，充滨盐副使”。那他生活的年代应该在金元交替时期。儿子生活在元朝初期，父亲生活在元朝末年，显然不合逻辑。这样看来，杨世杰为“至正间进士”未必准确。

光绪九年版《利津县志》对杨世杰祖孙三代的记载更为简单。但仍主张杨世杰为“至正间进士”，杨鉴“率众归元”因功受封。更加准确的信息，有待我们找到更多资料后再行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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