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秋天的傍晚,风清气爽,温度宜人,灿烂的夕阳映照着校园东侧的一条弯曲的小路。已经退休多年的张老师,又像往常一样,扛着一张轻巧的铁锨,来到洒满夕阳的小路上。这是一条窄小的土路,一遇到雨天,路面上就出现一些小坑洼,变得很难走。现在,张老师开始从路旁取来细土,仔细地整平着这些小坑洼。这条本来坎坷不平的小路,由于张老师经常地、细心地修补,又变得非常平坦好走。
这条小路南北方向穿过校园东侧,向南连接着乡村路,向北通往一个蜜桃园。这时,张老师一边检查、填平着路面上不平的地方,一边翘首朝蜜桃园的方向张望着。一会儿,他老伴的身影就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在张望中,他眼前浮现出了初次遇见她时的情景。那是五年前,也是在这条小路上。因为他退休后不久,他的原配夫人病逝了,他感到莫大的悲伤和孤独。那天他来到这条小路上,一边踟蹰独行,一边默默地流泪。这时对面来了一位骑自行车的女人,看上去比他小几岁。当她来到他面前时,自行车被一个小坑一绊,猛地一晃,她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他赶紧上前扶住她,才使她没有摔倒在地。她非常感激他。经过交谈,他得知她是一位林果技术员,退休后又被蜜桃园聘去当技术顾问,她就住在南面十多里处的乡农林站。他还了解到,她的丈夫早年病故,为了更好地培养两个孩子,她一直没有再嫁。自从见到她以后,他的孤独和悲伤似乎渐渐消逝了。以后,他常在这条小路上等她。再以后,他俩便结成了夫妻。
虽然是老来结为夫妻,但他们却深深地相爱着。他知道这条小路路面不平,担心她骑自行车在路上来回难走,更担心她被坑洼绊倒,于是每天都来检查、整平这条小路,每天都在这条小路上送她迎她。小路上的坑坑洼洼都被他填平了,两人过去各自在生活中所经受的创痛也随之被抚平了。小路连通了两人的心灵,小路成为他们情感交融的通道。
在张老师张望的视线里,她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出现了。他停下手中的铁锨,笑眯眯地望着她的身影。只见她穿过一片棉田,在小路上拐了几道弯,渐渐来到了他跟前。看看他手里的铁锨,看看他脚下刚刚踩平的路面,又看看他甜蜜蜜笑着的脸,她也幸福地笑了。
她见附近无人,就想逗逗他。她故意把自行车把一晃,装出像要摔倒的样子。他赶紧上前扶住她,她下了自行车,顺势依在了他的怀里。
这时,金盘似的夕阳已经被西面那片小树林的树枝挡住了,看上去好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树丛中半露着脸,正笑嘻嘻地窥看小路上亲密着的这对恩爱老年夫妻。(作者单位:垦利县国土资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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