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的会川赵土司衙门

杨世明

赵氏衙门坐落在定西市西南漫坝河畔渭源县会川镇新城村。衙门坐北朝南,依山傍水,风景十分秀丽优美。它始建于明初,重修于明嘉靖年间,是仿照北京故宫的格局而建造的一座宫殿式古建筑群(传说赵土司有两个心爱的宝贝。一个是他的坐骑黑牦牛,那牦牛不是一头普通的牛,能够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只是牦牛的尾巴经常乱糟糟的,还不时有燕子在牛尾巴里飞进飞出。另一个是白狗,一年四季就卧在赵土司家的房脊上,一旦有敌人来犯,白狗就会连吠三声,他家屋后的衙里山上随之腾起烟雾,不一会把方圆十几里笼罩得严严实实,敌兵像钻进迷魂阵一样不辨方向,被赵土司轻而易举地消灭掉。赵土司靠着两个宝贝,打仗百战百胜,地盘也越来越大。赵土司虽然镇守着边疆,但不忘皇恩,年年骑着牦牛进京朝拜皇上,很得皇上的喜欢。后来,他岁数大了,觉得年年进京道路遥远,有点力不从心,于是就照皇宫的样子在会川新城修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里面供上皇上的牌位,用来代替进京朝拜,逢年过节焚香祭祀。相传现在的新城遗址就是当年修建宫殿的地方,占地面积13500平方米,建筑面积4000多平方米,中轴线上主体建筑有:大照壁、牌坊、大扇门、仪门(提督军门)、大堂、燕喜堂、神堂院和祖先堂,东西两侧各院落配有整齐对称的廊房、厢房和配楼。东侧有二堂、书房、寝室、厨房和大库房,西侧有仓院、大马号、妙因寺(家寺)和小教场；后面为大官(花)园。纵观全貌,布局严谨,错落有致,左右辉煌,雄伟壮观,古朴幽邃,具有鲜明、浓厚的民族风格。

由于赵安为明王朝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在明英宗正统五年(公元1440年)被封为会川伯。此后,赵安后代世袭临洮卫指挥使。会川赵土司是明、清两代甘肃、青海各地土司的“九土之王”,也有说“五土之首”的大土司。“赵家军”曾被列入明朝皇帝的随驾部队,每次征调,能出兵五六千名。赵氏的先祖曾任“总兵”“督都”“九门提督”等职。其后传袭19代,共历明、清、中华民国557年之久,官运亨通,族业兴旺,故“土司衙门”也修建得分外雄伟壮观。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赵氏衙门历经改朝换代,先后共达近六个世纪,不仅建筑富丽堂皇,而且珍藏古代大量兵器、珠宝、古玩、书画……我梦游会川赵土司衙门,在“家传文物展览室”内,陈列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刀、剑、箭、戟、矛、盾、牌、盔等兵器,以及许多保存完好的名家墨迹绘画。那一帖帖绮丽、清秀、素雅的锦山秀水,那一幅幅严谨、遒劲、潇洒的行草隶篆,无不令人赏心悦目,交口称赞。梦见我正聚精会神地观赏着,突然被一幅笔力刚健、气势雄浑的条幅吸引住了。定睛一看落款,原来竟出自文天祥的手笔。那酣畅淋漓、动静有致的狂草,犹如“天马脱衔,追风逐电”,委实令人击节叫绝!我睁圆双眼,像猜谜似的端详良久,仍有好几个字没有猜出来。后来问及工作人员,他取出“译文”,方晓得那上面写的是“静灵群动息,身雅一身清；春色凭谁记,梅花插坐瓶”。望着这苍劲、矫健、俊逸的墨迹,联想到他那“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醒世名言,一位伟大的民族英雄的崇高形象,顿时浮现在眼前……

“不是说这里有唐伯虎的画吗?怎么没看着呢?怎么没看着呢?”同伴悄声说。

“是啊,我也正寻而不见呢。”同时我告诉他,唐伯虎这个风流才子,画的落款,往往不是写自己的真实姓名唐寅或字伯虎,而是写“桃花庵主”“逃弹仙吏”“鲁国唐生”,甚至干脆标“江南第一风流才子”。我们在所有的画中搜寻,均未发现。后来一打听,原来并未展出,在柜子里珍藏着。待我们说明从定西远道而来,又是同行,主人才欣然捧出珍品,让我们一饱眼福。

天色将晚,不容久留,观毕唐伯虎的画,我疾步向西院的妙因寺走去。拐过一个墙角,只见一座巍峨耸立的牌楼,匾额上书“世笃忠诚”四个大字。其后是一片雕梁画栋、鎏瓦飞檐、古朴辉煌的殿宇。

跨入院内,一位个头低矮、身体微胖的老者,手拄拐杖,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寒暄之后,方晓得他原来即是赵氏家族后裔。老人虽已年逾古稀,步履蹒跚,却精神矍铄,热情洋溢。他甘当向导,领我们逐一参观每座殿堂香阁,详细介绍其来龙去脉,细枝末节……我们边听边看,边看边听,仿佛又被带到当年那香烟缭绕、钟磬齐鸣的鼎盛时期……可是,当我的目光落在室内时,才惊觉原来是一场梦境中的会川赵土司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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