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扬中来镇江了,对这个依山傍水的古城,我总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愫。
春光明媚,我在中华路附近的打索街行走,钩沉当年京口闸的历史往事。
在镇江,城市像风一样奔跑着成长,打索老街在如此众多的街巷中得以存留,算是个奇迹。行走城市,我用脚步衡量想象与现实间的距离,最怕的是城市同质化。多年来,我曾行走过许多城市,坐实了我的担忧。千城一面、万巷一孔,如果只是在不同时间不同名字的熟悉中穿梭,行走又有何意义可言呢?
但镇江不同质,它有自己的特色,有三千多年的漫长历史,有过二十年省会城市的经历。那种仿制的遗产景观,装出来的人文情怀,在镇江几乎看不到,街巷风致千端,“原汁原味”是镇江有别于其他城市的鲜明特色。
我曾在剪子巷、铜锡巷、果子巷长时间停留,街巷里的老鞋匠守了几十年,种着一屋子花草;传了两三辈人的剃头匠,在墙上贴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海报;婆媳守着街角老店卖锅盖面、凉皮、锅贴饼;他们卖手工自制的铁皮桶、铁锅、竹匾、小木凳等五花八门;他们当街炒着栗子、花生,制着自家祖传的小酱菜,捏着汤包、馄饨,烤着香喷喷的红薯……
我去磨刀巷听磨刀声,看磨刀匠一推一拉把生锈的菜刀打磨得锃亮;放下刀,转身兼修铝合金锅把换锅底,看墙上旧相框里发黄、褪色、掉角的老照片,一切的一切,都承载着匠人一生的骄傲。
簸箕巷、篾篮巷、梳儿巷……每个名字都带着历史的印迹,也并不会多受时光的优待。街巷里的手艺人一样会面临生存的压力,会走生老病死的那道关。所谓的烟火味,浓淡之间,都是生活里的真相。
打索街巷里,常常很清静,古朴的小楼收拢着喧嚣,躺在街巷臂弯里,静享江河的乳汁,草木的摩挲;进进出出的镇江人呼吸和吐纳,一切滋味都在老街巷中流淌……
时间在行走,打索街老巷仿佛还活在过去的光阴里。
不觉间来到梦溪园文化广场,一侧铅灰色的古院落,其主人便是沈括。走向溪园深处,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沈括全身坐像,像是胖了些,我心目中的沈括,一定是瘦削老头形象。此人前半辈子辛苦奔波,忙于生计。父亲去世后,为了养活母亲,不得已才去做官。谁知官场险恶,终因朋党之争被罢官,软禁于秀州(今嘉兴)。当迁居镇江梦溪园后,便潜心于学问,写出了科研巨著《梦溪笔谈》,为后人留下宝贵的科学文化遗产。
而今斯人已逝,转眼千年有余。只有文字能够穿越时空,证明沈括曾经到场。他来到这世上,用自己的文化印记涂抹了世纪纹路。虽肉体早已作古,但其精神至今还浸润着华夏大地,这种人就是永垂不朽的。
出了梦溪园,不多远便是西津渡古道。自中唐始,西津渡扼江河漕运咽喉;宋元以后,西津渡更是南北水路要冲;明清两代,其漕运达鼎盛,素有“江河之汇,九省通衢”的美誉。
如此地扼要冲,自然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早在三国时,曹操曾兵戈南下。刘备从荆州乘舟沿江而下,在镇江甘露寺上演了“刘备招亲”联合孙权抗曹的好戏,诸葛亮、周瑜在西津渡蒜山上商量对策,各自在手心里写下了一个“火”字。于是,火烧赤壁计定西津渡,由此奠定三国鼎立之势。
由西路下山,又遇到镇江的另一张名片——恒顺醋坊。据史料记载,1840年丹徒人朱兆和创建了“朱恒顺糟坊”,1893年改牌号为“朱恒顺酱醋糟坊”。从那时起至今,“恒顺”字号已有180年,“恒顺醋坊”也有近130年历史。
行走镇江,我方明白醋在这座城市已无处不在。酒,疗治心病与疲惫;醋,治疗饥饿与空虚……美味有时比美景活得更长。
我只是镇江的过客,我有限的行走也只能触及镇江身体里极微小的一部分。打索街、西津渡老街慢,肴肉、锅盖面膳食暖,梦溪幽深,金山礼佛,北固怀古,醋香醇厚……每种“味道”都只是浅尝而已,所以我还会继续在镇江的光阴里行走。
离开镇江时,阳光尽洒江城,古城四周孕育着蓬勃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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