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销蚀力真是太强大了,不管是多么鲜活的、崭新的或是多么牢固的、顽强的东西,经过时间的抚摸和淘洗,都会无情地暗淡、锈蚀、碎裂乃至消失得无影无踪。虽说“物质不灭”,但人们面对时间对于世界刀砍斧削般的改变,难免惊悸和叹惋。
定西古城就是这样,残存的史籍和人们的口碑都有显示,它曾经伟岸过、辉煌过、繁盛过,可是你今天走近它,却是找寻不见一丁点儿痕迹了。从北宋神宗元丰六年(1083年)始筑定西城到今天,不到一千年的时间,不但见不到半尺土筑的城墙,甚至找不到明代的一枚瓦片、清代的一截砖头、民国的一间房屋。这就是时间的力量,时间可以将所有的经营和创造摧毁得一干二净。
这当然也显示了时代的进步和发展,人类就是在不断自我否定和革故鼎新中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如果一切都是旧有的模样,那种悲凉和绝望估计更让人受不了。当你看到废墟中立起的这座新的美丽的城市,就足以唤起心灵的一丝安慰和骄傲。
但人类终归是一种恋旧的动物,总是对已然逝去的过往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怀恋和向往。怀旧是人类的天性,人们都有一样脾性,喜欢从飘走的历史中找到自己的根脉,从逝去的云烟中回到心灵的故乡。根脉找到了,回到老家了,就感觉是一种享受。怀旧的积极意义还在于,能够帮助人们认识当今社会,增强对未来社会走向的掌控能力。而由浓烈的“怀旧意识”引发的挖掘历史、探究历史的行为,就是一件有着实在意义的事情。
我就是那种有着浓厚怀旧意识和恋乡情结的人。我时常攀上定西城外围的高山之巅,俯瞰森林般崛起的高楼和川流不息的街衢,总是陷入对这座城市过往历史的无穷遐想:它曾有怎样城垣巍峨的雄壮?有怎样商市迤逦的喧嚣?有怎样惨绝人寰的屠戮?又有怎样衰草枯杨的凋零?
这些问题不断纠缠着我,促发了我对这座千年古城历史文化刨根问底的冲动。关于定西古城历史的描述,在明清以来恽应翼(明代)、张嘉孚(明代)、王黼堂(清代)、郭杰三(民国)编著的志书上虽然都有出现,但都很简略。再者,由于定西一直是建城以来州、县中心城市,历朝历代都有改造和建设,古人更没有保留旧城、另辟“新区”的理念,都是在原有城市的基础上推陈出新,所以我面对的是一个没有任何考古遗存的全新城市。我只能凭借有限的文字记载,作不见实物的文字叙述。另外,定西是地处西部边陲的城市,历史上一直处于政治、经济、文化相对边缘化的状态,缺乏比较充分的文字承载资料,很大程度上局限了后人对它过往历史文化的呈现,这是我在解读定西古城历史文化过程中遇到的困难。
所幸近40年来,当地的一些文史专家如安定五、杨志成、杜蔚、张镔、莫邪,都做过一些史料翔实、论证充分的考证,这就为我的编著工作提供了很大帮助,可以说我仅仅是借助了他们的研究成果做了一些比较系统的梳理和归纳。我不断翻阅古人今人或旧或新的文字,捡拾起那些深埋于钢筋混凝土下面的历史碎片,一座城市的面貌逐渐清晰起来,一种对于历史和传统文化的敬畏感油然而生。堪以欣慰的是,就是这样的采撷和整理功夫,为读者提供了一部关于定西古城历史文化的比较系统翔实、通俗明了的文史资料,打开了一扇了解定西城市历史的窗口。人们可以借助它比较轻松地了解定西古城近千年的历史面貌、重要事件和杰出人物,也算是为挖掘和传承优秀传统文化尽了绵薄之力。
历史烟云消散,文化魅力永恒。地域文化的优秀传统,是一个地方精之所存、气之所蕴、神之所附。回眸既往,历史的沧桑与荣耀已被定西人民深深铭刻在岁月深处,而在发展车轮的滚滚潮流中,定西踏实而从容的前进步履,又不断叩击着崭新的梦想。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陇中文化所蕴含的勤劳朴实的品格特质,自强不息的进取精神,兼收并蓄的开放胸怀,独树一帜的创新风格,仍是今天的人们引以为豪的宝贵精神财富。
《古城阅千年——定西古城历史文化发现》一书以“安定区文史资料”的形式付梓出版,我要真诚感谢定西市安定区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的鼎力支持,还要表达对恽应翼、张嘉孚、王黼堂、郭杰三这些鸿儒先贤及安定五、杨志成、杜蔚、张镔、莫邪这些当代文史专家的敬意。我还想说的是,我们脚下这片热土,不缺历史,不缺文化。相比较,缺乏的是发现的智慧,还有传承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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