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深处有人家

□吕瑞芳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杜牧《山行》,流传千古。寒山,石径,白云深处,人间烟火,构成清幽静美又不失生气的画卷,最终化为经典的审美意象。

但,在诗情之外,其实有更值得关注的话题——白云深处的人家,究竟是怎样生活的。

产生这个想法,源于冬天在岷县中寨镇川都村的一次采访。川都村,坐落在洮河边一片不大的台地上,清晨阳光里,河谷地浓重的湿气让这里金色一片。

看到有人来访,村民包金科热情地招呼我们进门,迎面是一座镶嵌着绿玻璃在太阳照射下“发光”的二层小楼。他的老邻居包俊合笑着说:“五年前想都不敢想现在能住上这么“攒劲”的房子。”说话间,包金科带领我们来到后院,指着远处洮河边一处不大的土丘,“那时候,我们有六七户人家住在那儿,“7?22”地震后,房子不能住了,政府给我们划定了现在这个地方,还补助了盖房子的钱,邻居还是老邻居,房子已经不是当初的破烂样了。”

包金科现在所住的川都村是整合了周边村社大部分灾后重建户的村子,2013年“7?22”地震后,当地政府根据地震受灾情况和地质隐患排查结果,确定了震后原址重建、异地重建和插花安置等模式,当地村民根据自己意愿来选择安置模式,政府补助灾后重建款并提供无息贷款,农户只需自掏10万元左右,就可以建起现在这样规模的“小洋楼”。

从高处看,这些“小洋楼”灰白色相间的屋顶,在绿色山体与白色云雾中影影绰绰,恍惚间有几分避世而居的幽远味道。

让人惊喜的还有村民家的后院,宽敞实用,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晾晒着新产的药材,大部分中寨人一年除了在不多的土地上种植一些当归、黄芪、党参外,余下的时间就外出打工。在中寨镇,一些人均土地多的农户一年仅药材收入就能达到五六万元。

顺着包金科家低矮的后墙,可以看见洮河在不远处的台地下平缓流过,“这可是城里人最羡慕的“河景房”啊!”笔者笑着说,包金科也跟着笑,“美着呢,美着呢,春天梨花、桃花开的时候还好看呢!”

出了院子,过条马路,就是包俊合家,同样规模的小楼沐浴在晨光里。包俊合的儿子正在院中拾掇一堆半干半湿的药材,儿媳妇和孙子刚把洗衣机搬出来,想趁着日头洗衣、晒被,宽阔的房檐下,满满地堆放着已经按“个头”归类整齐的药材。包俊合说:“这些都是这几年“苦”下的药材,价钱合适的时候就可以出手了。”

包俊合家有3亩地,在川都村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除了种药材外,农活不忙的时候儿子就去外地打工,2016年去了内蒙古,赚回来两三万元。虽然一年下来挣得钱不算很多,可也是宽宽裕裕,想吃啥就吃、想穿啥就穿。

“农村人么,马路边上住着,楼房平房都有,药材收成好着呢,出去打工能挣到钱,孙子念书也方便,好着哩,好得很!”晒着满院的温暖阳光,闻着满院四溢的当归药香,白云深处的人家幸福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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