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邑临洮因洮河而生

编者按

2014年8月9日,天水城区引洮供水工程开工。经过五年的建设,这一天水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民生水利工程,即将于明日通水。

从临洮到天水,是一条河让原本山遥水远的两地心手相牵、衣袂相连。同饮洮河水,从此一家亲。

洮河,从此将与天水血脉相联。

——在这条河原本的流经地临洮,又有着怎样的历史和传奇?在此,编者就洮河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做以简要梳理,以飨读者。

站在临洮的十字街头,看那车流如梭、人潮涌动的盛景,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丝绸之路”的影子。仿佛昔日古道驼铃、商队逶迤、驿骑星流、使节往还的一幕幕仍在上演。

临洮作为这条远古文明大道上的重镇,也是漫漫历史长途驿站上的膏腴之地。

在古代,临洮属九州之一的雍州,自周安王十八年秦献公灭西戎族建制狄道县始,它就成为西北政治、军事、文化的中心之一。秦昭王二十七年设陇西郡,郡置为今临洮。元、明、清以来一直为临洮府治,直至乾隆五年临洮府迁到兰州,临洮才结束了断断续续将近两千年作为郡、府、州治的历史。

作为连接中西文化的汉唐丝绸之路和唐蕃古道,由于在临洮交汇而使之成为当时最忙碌的路段。遥想远古洪荒、长路漫漫、驼铃叮当,一队队商贾远道而来,穿过临洮高大的城门,投宿歇息。如山的货物就卸在了当院,那是长安鲜亮的丝绸,南方珍贵的茶叶,还有琳琅满目的货物,一时就点亮了临洮人的眼睛,开阔了好多人的眼界。

那驼队中年轻风流的首领,也是好多次路过这里了,看好了这里的风水,暗中瞅上了这里貌若貂蝉的女子,一来二往自然就生发了爱慕之情。那女子也就穿上了绫罗绸缎,戴上了金银首饰,袅袅婷婷从养在深闺无人知的深宅小院走上了大街,顿时成了古城人们眼中鲜亮的明星、茶余饭后品头论足的话题。

丝绸之路的南路和中路都是从临洮穿境而过的。南路是从长安出发,过陇山,沿渭河谷地西行,经天水、秦安、渭源到临洮,越过洮河或沿洮河西去,从临夏积石山临津关出扁都口。张骞两次出使西域、霍去病出击匈奴、隋炀帝西巡河西、唐玄奘西天取经,都走此路。中路也是从长安出发,过六盘山经华家岭、定西、临洮、兰州,入河西走廊。

如此看来,两条路都是从临洮经过,这里的重要是不言而喻的,由此也带来了繁华和热闹,商人行旅络绎不绝,茶马互市一派繁荣。洮河岸畔的古城在历史的深处骚动着,思索着,尝试着,是丝绸之路给这片民风淳朴、勤劳骁勇的大地带来了无限商机和滚滚财源。

古老的临洮看到了希望,一时间,古旧窄小的街巷在拓宽、在延伸,边城在激动中扩展、膨胀。秦砖汉瓦的老街客店灯笼高挂,拱手而立的伙计笑迎着远路的客人。一家家客栈爆满,处处都是高朋满座。无数家店铺,早早地打开了一页页木板门,身穿长袍马褂的掌柜笑盈盈招呼着顾客,生意一派兴隆。

原西德考古学家在发掘一座公元前五百年的德国古墓时,从人体骨骼上发现了中国丝绸衣服的残片,说明当时丝绸已有贸易。公元前四世纪,亚历山大东征印度,见到了又轻又软的绢,也是从中国传入的。说明丝绸之路早在张骞通西域之前,就已存在了,只是张骞通西域后,丝绸之路才畅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

张骞曾经来过临洮,他住过这里的客栈、看过滔滔不息的洮河、逛过繁荣兴旺的街市、欣赏过貂蝉样貌美如花的女子。临洮也因到过这位豪杰而沾沾自喜,试图挽留他急匆匆的脚步。张骞是个不辱使命的好男儿,再美的温柔之乡也不能留住他的心,他一路历经千难万险,穿越了丝绸之路,前往西域,也把临洮的声名远扬四面八方。

张骞之后,临洮作为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镇,经济文化都比较发达,成为商旅交易住歇和军队驻防的要地。隋炀帝西巡,沿着丝绸之路,曾经过临洮。他是从渭源经过武街驿,过临洮长济桥,进入狄道古城东门,穿城西过,出古城西门,达丝路狄道古城的要津——洮水古渡,再经三岔河口西去。

由于丝路的兴盛,地处交叉点上的临洮商贸逐渐繁荣,牧区需要的粮食和生活日用品、农区需要的耕畜和畜产品都在这里交易,因而临洮成为农产品和牲畜产品的集散地,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工艺品和西域各国的珠宝、美玉、药材在这里互相流通。这里商贾云集,僧侣、军人和使节往来,再加上茶马互市,驿站邮传,大大促进了文化的交流、商贸的发展和民族的融合。

立于高处,远望欣欣向荣的临洮古城,耳畔回荡着从历史深处传来的诗句:“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平明发咸阳,暮至陇山头。”这是盛唐诗人岑参的诗；“边城暮雨雁飞低,芦笋初生渐欲齐。无数铃声遥过碛,应驮白练到安西。”这是张籍的诗；“波斯老贾渡流沙,夜听驼铃识路赊。采玉河边青石子,收来东国易桑麻。”这是元朝诗人马祖常的诗。这无数歌咏丝绸之路、描绘丝路盛况的诗章,飘然而来,汇入今天洮河的涛声,化作新时代激情澎湃的合唱。

马家窑不远,就在临洮县城西南的洮河岸边,从我家阳台就可望见那一片起伏的山岗。那里和周围山野没多少区别,裸露着赭红的山体,生长着淡淡的荒草,山下的村庄绿树掩映,日日升腾着人间的袅袅炊烟,洮河水宁静如练,在一旁万古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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