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种谷天

□张荣起

二十四节气，与民生与农事有着密切的关系，时当“雨生百谷”的谷雨节，与人们的关系更加密切，从很多农谚中，就可以证明这一点。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工作在农村，观察和积累了好多有关谷雨的俗语和实事。今年一春干旱，在谷雨将要到来之际，突降喜雨，更印证了谷雨已是播种的时节。喜雨降谷雨，更促使我回想起有关谷雨的那些谚语和往事来。

谷雨不断霜

俗语说：“清明不断雪，谷雨不断霜”，意为已经到了断雪、断霜的时候，但偶尔还会有霜雪。过了谷雨，随着气温的上升，天逐渐暖和起来，各种农作物开始播种，打鱼的人也迎来了百鱼上岸的热闹季节。从我记事的几十年里，一般是按照这个规律安排农事的。

然而，时令也有违背规律的时候。就近说，去年4月20日谷雨这天，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下起罕见的大雪来，把“谷雨不断霜”的古语，改写成“谷雨不断雪”了；往远一点说，2010年4月27、28日两日，在栖霞虽说有过谷雨后飘雪的现象，不过那次的雪可真应了“春雪狗也撵不上”的古语，只有在很高很高的山上，才能远远望见积雪的样子，而去年的雪却大有不同，晚上究竟下了多长时间，不得而知，20日早晨一起床，只见到处是一片银色世界，令我目瞪口呆，平房上积满了厚厚的雪，杨树、雪松，换上了沉重的银装，刚冒芽的柳树，被积雪压得弯腰低首。街面上，院落里，积雪足有七八厘米厚。为了大家行走的方便，我不得不拿起铁锨和扫帚清理道路上的积雪，而且，那天的雪，不仅狗能撵得上，一直到中午，城内的雪还没化完，更不用说山上的积雪了。谷雨下这样大的雪，在栖霞的历史上非常罕见，人们一直相信并按照“清明断雪”、“谷雨断霜”的常规安排农事，但这一年，老黄历不灵了。

布谷催农事

谷雨节将临，布谷鸟又频催农民栽秧种谷了。记得小时候清明节过后跟爷爷到田间整地下种的时候，经常听到“布谷，布谷”的鸟叫声，在爷爷的提醒下，我渐渐懂了布谷鸟的语言：“布谷布谷，栽秧种谷；布谷布谷，擦犁磨锄；布谷布谷，点豆栽薯。”

布谷鸟专在谷雨时节来通报信息。宋代的蔡襄诗云：“布谷声中雨满犁，催耕不独野人知。荷锄莫道春耘早，正是披蓑化犊时。”

谷雨是二十四节气里的第6个节气。每年4月20日或21日视太阳到达黄经30°时为谷雨。这段时间，天气温和，雨水明显增多，大大有利于谷类农作物的播种和生长。《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三月中，自雨水后，土膏脉动，今又雨其谷于水也……盖谷以此时播种，自下而上也”。

我国古代将谷雨分为三候：“第一候萍始生；第二候呜鸠拂其羽；第三候为戴任降于桑。”意思是说谷雨后，降雨量增多，浮萍开始生长，接着布谷鸟便开始提醒人们播种了，然后是桑树上开始出现了戴胜鸟。古代所谓“雨生百谷”，道破了“谷雨”对从事农业的气候意义。但雨水过多或过少，都将对农作物不利，所以胶东有“春雨贵如油，多下三场粮不收”之说。

山东尤其胶东有关谷雨的天气和农事的谚语很多，诸如：“谷雨阴沉沉，立夏雨淋淋”、“谷雨下雨，四十五日无干土”“谷雨前，好种棉”、“谷雨不种花，心头像蟹爬”、“谷雨时节种谷天，南坡北洼忙种棉；水稻插秧好火候，种瓜点豆种地蛋。”这些谚语是劳动人民千百年来丰富经验的结晶。

张贴“谷雨贴”

作为内陆县市的栖霞，自古以农业为主。所以特别看重谷雨这个与农事有着密切关系的节日。谷雨节过后，气温渐升，各种病虫害进入高繁殖的时期，谷雨有继二月二之后又一次驱除害虫的习俗，古时除在田间灭虫之外，主要是张贴“谷雨贴”，进行驱凶纳吉的祈祷。“谷雨贴”像一张年画，上面刻绘神鸡捉蝎、天师除五毒形象或道教神符，有的还附有诸如“谷雨三月中，老君下天空，手持七星剑，单斩蝎子精”等咒语，寄托人们查杀害虫、盼望丰收、安宁的心愿。清乾隆六年《夏津县志》载：“谷雨，朱砂书符禁蝎。”

如今，栖霞已由纯农业转移到主打苹果产业，虽然栽种和管理有别，但一如既往按照季节行事，该做的环节一个也不少。因为农时不能误，管理不可少，布谷鸟的“语言”照样要懂。古时乡间还有“走谷雨”的习俗。谷雨这天，青年妇女走村串亲，或者到野外走走，寓意与自然相融合，既强身健体，又增加了人们之间的交流，实为乐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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