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69年前的老照片,成了一位88岁老人难以释怀的牵挂 亲爱的战友,你在哪里?

“这是韩县长,这是党代表,这是指导员……”拿着一张拍摄于69年前的照片,88岁的老人李秉勤一一给记者介绍着照片上的人。老人的记忆力,令记者吃惊。这张照片,是1946年5月25日阳信县第三次群工会33名与会人员的合影。虽然时间久远,但保存的很好。几十年来,这张照片成为老人怀念战友的精神寄托,也成为老人魂牵梦萦的牵挂。每每拿着照片看,老人都默默垂泪。这牵挂,成了老人的心病。

革命

李秉勤老人是庆云县人,生于1927年。小时候家里穷,14岁时,李秉勤被卖给当地一户富人家,换回的是一担带糠皮的谷子。在这个富人家,李秉勤看枣园,拾枣,那么点个人,挎一个大柳条筐,拾满了筐,挎回来,一上午要拾两筐。还要挑土垫牛栏,个子小,挑不动,有一次摔倒了,磕坏了筐,差点挨主人家打。

干大人的活,吃的是高粱加上谷糠蒸的饼子。当时,有共产党的工作队在附近活动,可能有人向工作队反映了,说那家的小闺女可受气了,工作队于是派孙玉山动员李秉勤出来参加革命。这一年,是1944年。

参加革命后,李秉勤工作很积极,很快便被选为阳信县流坡坞区妇救会会长。她组织妇女开反奸诉苦大会,宣传妇女解放,动员妇女参加革命。照片中的王美仙、郭春美等人,就是经李秉勤动员参加革命的。

战友

老人向女儿介绍照片的战友

那时的条件很艰苦,在工作中大家有饭同吃,有衣同穿,不分彼此。有一年,天开始冷了,李秉勤还穿着夏天的单衣,一个战友就给她做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李秉勤个子很小,衣服穿在身上特别显大。有个姓毕的男战友无意识地对李秉勤说,我跪着打枪把裤子弄烂了,没法穿了。

李秉勤说,我刚做了一个,还没舍得穿,你穿去吧,就把新裤子给了他。那个男战友个头大,李秉勤穿着大的裤子,他穿在身上却很小,“看上去就像个傻小子。”战斗回来,战友感谢她,说多亏你的裤子,这次跪着打枪裤子没烂。

1946年,敌人进攻山东,工作队被迫撤到一百多里路以外的地方,身上带的一点干粮,只剩了两个黑高粱饼,5个人就分着吃了。

艰苦的环境中,李秉勤,张文荣,王美仙等几位年龄相仿的战友,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当时都是秘密工作,谁负责哪一片村子,几个人都在一起商量。晚上住宿,安全是大问题,各人找各自认为可靠的人家住。

李秉勤总到王美仙家住。有时候还乡团回来了,王美仙的嫂子赶紧给她报信,“快走吧大妹妹,外头有情况了。”

牵挂

后数第一排左第四位,李秉勤。后数第二排左第一位,王美仙。第五位,菅长河。第六位,赵维勇。后数第三排左第四位,赵震前。前排左第三位,张文荣。最右边为孙玉山。

照片倒数第二排,右边第三个,叫赵维勇(后改名赵魁池),后来成了李秉勤的爱人。2005年,赵老去世,享年80岁。

已经88周岁的李秉勤老人耳不聋,眼不花,粗茶淡饭,身体硬朗,开朗乐观,儿女孝顺。“身体没病,可老惦着这几个人,成了我的心病了。”老人指着照片告诉记者。

照片上,菅长河(音),当时在武卫会工作,大约是1947年,带领担架队上前线,一去就没了消息。李秉勤老人还记得,他是阳信县流坡坞区(镇)菅(jian)家村人。大家都是做群众工作的,所以彼此都很熟悉。“心里一直惦记这个事,现在还经常想起来。”老人说。

赵震前,一口胶东话,但具体老家是哪个地方的老人不清楚。有一次赵震前和通讯员住在一个老乡家,不料被人告密,两人都被还乡团打死。因为形势紧张,两人牺牲后被就地掩埋。李秉勤老人一直牵挂着,不知道当时通知他们家里人了没有?他们的墓是不是还保存完好?

张文荣,王美仙,李秉勤老人的两个亲密战友,还有孙玉山,也是王美仙的丈夫,你们还在吗?在的话,你们在哪儿?

“没事就拿照片看,看着看着就掉泪。”老人的女儿赵爱平说。

(晚报记者袁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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