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逸在书香中的感动 ——读战友徐德征的《书剑飘香》

□韩立生

在朋友圈中,写书赠书的很多；在赠书中,具有可读性的却很少；既具有可读性又让我感动的更少。我多年的战友文友徐德征的作品属于“很少”、“更少”之列。

五年前,德征赠我一本自传体散文集《吹角连营》。在该散文集中,作者收录了他两次参加中越自卫还击战的所见所闻和独特感受。那金戈铁马的战争场面,那生死离别的战友之情,那血与火的严峻考验,都引起我心灵的震颤。我在为该书写的评论《久违的岁月激情》中曾写道:“在物欲横流,金醉金迷的市场经济下,作者仍能保持那份‘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忧患意识,并且孜孜以求,诉诸文字,展现爱国主义情怀,倡导英雄主义品格,实在难能可贵”。“读着如此这般滚烫的文字,你的心灵不能不受到冲击,不能不‘感激心头热\’”。

如今,德征又赠我一本散文集《书剑飘香》。书中第一部分“书剑意气”记录了他时刻牵挂烈士双亲的情愫和前去看望他们的情形。每到一家,他都要为烈士的父母捐款捐物,用一位儿子的孝心嘘寒问暖,抚慰老人们丧子之后那无休止的思念和痛楚。

这是罕见的义举,这是崇高的行为,这是感人至深的大爱!他的所作所为弘扬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中华美德。

据他说,看望烈士父母的念头,从当年烈士牺牲那一刻起,就在心中酝酿。他从部队转业以后,分配到淄博市委宣传部,一路走来虽不顺风顺水,却也波澜不惊,但他不为官财所左右,从来没有把一官半职当回事。他在书中写道:在那艰辛、惨烈、悲壮的战争中,“眼看活生生的战友突然倒下,流尽最后一滴血,这种伤痛已重重的嵌入内心深处”。“总忘不了那些牺牲烈士的父母们,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何时了?那过去家庭贫寒的境况是否改变了?”

每当逢平过节与父母在一起的时候,每当为年迈的双亲过生日祝寿时,看到父母流露出的真情、幸福、欣慰,“我突然产生了对烈士父母的歉疚感,他们还能有我这般团圆家庭的欢乐么?”“从此,我就有了一个心愿,那就是:一定要去探望烈士的父母们,从一个做儿子的角度,尽些义务,去抚慰、弥合一下折磨他们多年的悸动、痛楚”。

从2008年的“十一”黄金周始,德征带着夫人和女儿,开始履行多年的夙愿。

与德征一起参战牺牲的烈士共有五位。他们家最近的在山东齐河县,远的在江苏南通市、浙江平湖市、湖北勋县。他行程一千多公里,一家家的探望,代表个人,以儿子的身份每家捐上数千元,对烈士家的老人进行亲切慰问。

在烈士王光庆家,德征想起了年仅17岁的小战士王光庆牺牲后两个月,他的父亲还不断来信,一方面鼓励儿子英勇杀敌,一方面又责怪儿子不及时回信保平安,不懂孝道。正因为这无端指责,老人家陷入经日疚悔,难以自拔,于十年前心力衰竭,郁郁而终。当烈士的母亲讲述他父亲去世的过程时泪水在眼里打转,但老人始终控制着,没有使伤心的泪落下。

就这样,德征每探望一家,心中就打下伤痛的烙印,同时也因为尽上了一份孝心而感到欣慰。正如他在书中所写:“一掬丹心在,那堪岁月痕；他乡蹉跎日,亦识天下君”。

难能可贵的是,德征从那时起,每隔一两年都要到烈士家探望一次,已连续坚持到现在。

2011年10月,德征又一次探望烈士韩淑芹的年迈九旬的老母亲时,发现老人衣服光鲜的坐在中堂,眼睛也炯炯有神。没想到三个月后,老人于2012年1月12日去世了,德征闻讯赶去送终。同去的战友说:湿地泥滑,给老人鞠三个躬吧。德征望一眼那皓白肃然的灵牌,毫不犹豫地双膝下弯,跪到地上,同去的市、乡、村代表都随着他一起向老人的灵位跪下。

我想,烈士在天之灵有知,看到德征为老母尽孝送终,也该含笑九泉了。

孟子在《梁惠王上》中写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德征推己及人,在孝敬父母的同时,念念不忘烈士的父母,努力为他们尽忠尽孝,充分弘扬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德征的行动,传播了崇高英雄、缅怀先烈的社会正能量。多少革命烈士为了民族大业,带着不屈的信念,不死的英魂与大地长眠,历史的名册里有他们的名字,丰碑上篆刻着他们年轻的容颜。纪念先烈、崇尚英雄,是加强民族凝力的必需品。

德征的善举引起周边人们的共鸣和互动。他所在的市委宣传部原部长对德征的善举大加赞扬并给予资助。一些党政机关的领导和企业的经理、董事长或陪同德征一起去看望烈士的父母,或锦囊相助,帮助解决看望烈士父母的部分经费。

德征探望烈士父母的消息引起当地乡、村两级政府的震动。第一次看望韩淑芹家之后,村支书亲自主持把德征留下的五千元给兄弟三人均分,先是给老人看病,还轮流接老人回家伺候,家中整日不断人,乡民政部门和村委也定期看望老人,并关注、调节着对兄弟三人的赡养行为。在德征第二次去韩淑芹家时,原来重病卧床,奄奄一息,年近九旬的白发老娘竟然精神振作,可以下床,走路和料理一些家务。德征看到老人家精气神竟这么好,由衷地感到一些欣慰,受到一种莫名的鼓励。

德征探望烈士父母的消息不仅在当地政府引起反响,许多战友也奔走相告。他们在网上发帖子,互相联系,待德征再次探望烈士父母时,他们踊跃参加,并提出“扶助贫危战友,帮助弱势家庭,为国为民再立新功!”

德征高扬起一个军人的正义之剑,这是对社会上藐视英雄,调侃烈士的恶劣风气当头棒喝。眼下,在网络和其他媒体上,出现了一股诋毁英雄形象,质疑英雄事迹,调侃革命烈士的历史虚无主义暗流。他们说“狼牙山五壮士”是逃兵、火烧邱少云违背生理学、雷锋帮人太多劳累致死、黄继光堵枪眼违背科学、董存瑞的死因是炸药包的两面胶黏住了、刘胡兰精神有问题……各种谣言甚嚣尘上。

一个有出息的民族决不允许诋毁自己的英雄、调侃革命烈士!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有法定的烈士纪念日,只是叫法不同。美国叫“阵亡烈士纪念日”,法国称“国民哀悼日”,越南叫“荣军烈士节”,俄罗斯叫“胜利节”等……。他们虽然名称各有差异,但都在这样的时刻隆重纪念在战争中阵亡的人,纪念为国捐躯的英雄,成为为烈士树碑立传的鲜亮文化符号。

令人欣然的是,今年8月31日,全国人大表决,把9月30日设立为全国“烈士纪念日”,使得我国公祭烈士制度化、常态化,并激发全社会对英烈家属的重视和关爱。

由此我想到:早已把祖国、荣誉、责任深,融入血脉的徐德征战友,再去探望烈士的父母,将有更广阔的社会基础。

最后,我要感谢德征的《书剑飘香》引发了我的精神复苏,让我感动不已,久久地、久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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