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衍春哩嘀哒嘀哩哩哩嘀哒嘀哩哩在战争年代的影视剧中

□冯衍春

“哩嘀哒,嘀哩哩,哩嘀哒,嘀哩哩……”在战争年代的影视剧中,只要听到那激昂嘹亮的冲锋号一响,我们的战士们便端着枪,喊着“冲啊,杀呀!”都英勇地向敌人冲去的时候。我便想起50多年前自己也曾在部队当过号兵的日子……

1962年8月下旬,我们部队正在南长山岛执行国防施工任务。有一天我突然接到调我去团部参加司号集训的通知,于是我便打起背包告别了战友提前下岛。乘上登陆艇前往蓬莱县刘沟团部驻地报到。

接着,我们便开始了三个月的学习和训练。每天早晨我们提前两小时起床,排着队头顶着闪烁的寒星,穿过缭绕的晨雾,来到村外一处高岗上。我们分成两拨轮番进行吹奏练习。从此,每天拂晓我们用嘀哒的军号声迎来了大地的黎明；傍晚又用悠扬的军号声送走了天边的晚霞……

三个月的紧张集训很快结束了,回连后连长给我只小闹钟说:“号音就是命令,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准确无误地下达各种号令!”从此,我准确掌握作息时间,让部队按时起床、出操、开饭、上课、训练、熄灯……有时连长在熄灯之前悄悄告诉我:“记往,今夜几点紧急集合,”我便定上闹铃准时起来吹响紧急集合号……无论部队是训练还是执行任务,我都认真地下达各种号令。

1963年7月,部队奉命到德州平原县执行“防洪”任务。那天部队刚驻下还沒等电话线架好。营长却突然来到我们二连说要召集各连长紧急会议。“怎么办?”营长很是着急!我马上说:“营长,让我吹调号试试吧。”“对对,小冯,马上吹调号,叫那两个连长过来开会!”“是,”我立即跑到大门外各朝着二三里之外的一三连驻地,吹响了“某连司号员请注意,让你连长向我来”的调号,不多时两个连的司号员都回应了“明白”的号音。10多分钟后,两个连的连长都很快赶了过来。事后,营首长还对我进行了表扬。

那年,我们连在长清县平安店驻防。有天下午我背着军号来到街上准备吹开饭号,这时有几个战士凑到了我跟前。有的说:“司号员,你的军号擦得真亮!”“那可是,我的军号和冲锋枪一样,都是我的第二生命。”我自豪地说。”“冯啊,你吹吹冲锋号咱听听咋样?咱还沒听你吹一回呢。”“那可不行,号令可不是随便下的!”“快吹吹咱听听吧,要不然打起仗来,咱听不懂冲锋号可怎么往上冲啊!”我经不住他们忽悠,心想他们说得也有一定道理,就说:“好吧,大家听着。”

于是我立正站好端平军号朝着东北方向将冲锋号一气吹了4遍。顿时那激昂嘹亮的军号声在原野中回荡,将在场的几个战士都惊呆了,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声!不知谁喊了一声“连长来了,”果然,只见连长和指导员都背着手枪神情严肃地朝这边疾步走来。我一想不好,便赶紧跑步迎上前去向连长指导员敬个礼说:“报告连长、指导员,我,我刚才吹了冲锋号。”在场的几个战士也都七嘴八舌地说:“连长,不怨小冯,不怨司号员,是我们想听听冲锋号的!”“搞什么名堂,真是乱弹琴!”连长发脾气了。正说着,只见驻在一里多之外的三排全体人员,正全副武装地排着队朝这边一路跑来……三排长整队完毕跑向连长敬个礼说:“报告连长,三排全体同志紧急集合奉命来到,请连长指示!”连长说:“你们的惊惕性很高,战备观念很強,集合动作很快。好,现在马上回去,准备开饭!”“是!”

三排走了,紧接着我吹响了开饭号……

当晩,在全连“晚点名”时,我由于擅自吹响了冲锋号,受到了连长的队前批评,而三排却受到了表扬。几天后连长又让我在全连队列前,向大家讲解并吹奏了战斗号谱中的“冲锋、前进、防空、解除警报”等号谱,为全连的军事训练又增添了一项新的內容。

退伍50多年来,每每早晨或晚上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从城里营房传来“起床”或“熄灯”号音的时候,就会想起军号伴我当兵的过去。曾多少次我在梦中仍然迎着初升的太阳吹响了起床号；还是全副武装背着我那支43式冲锋枪和插在背包上那飘着大红号穗的军号跟在首长后边行进在队伍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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