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的映山红

◎龙建人

那一夜，山风一阵紧似一阵，似要将小庙掀翻一般。大家点上蜡烛，抛开工作的压力，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扑克。末了，各自拿出厚实的衣服穿上，靠着墙壁进入梦乡。

白云山紧靠毕节市金沙县岩孔镇，山以白云名，取高耸入云之意。我们在山脚下了车，背上早已备足的干粮、饮水及一些厚衣物（早晚温差较大），脚步轻快。白云山雄俊挺拔，矗立在我们的面前。

极目望去，淡淡的白云不时从山顶掠过，让人心旷神怡。山脚下是一弯一弯的梯田，顺着山势攀爬，直到山腰才力竭而止。新秧还未移栽，梯田中全是碧绿的油菜。偶尔有一两畦水田夹杂其中，远远看去，像油画被剪刀铰去了一块。一行人走着，开始时大家还一起说说笑笑，健步如飞，没过多久便慢了下来。各自渐渐拉开差距，分成了三四个团体。我体力不算太差，从从容容地跟着大部队上行。但等我爬到半山腰，已是双腿沉重，气喘如牛。从山腰回望，岩孔镇安静地趟在万亩田坝之中，安宁而富足。穿镇而过的公路上时不时有车辆缓慢通行，十分静谧。我继续往山上攀登，虽然越来越觉得体力不支，但也感觉越来越远离浮躁，心胸开阔。

当太阳西斜时，终于爬到了山顶。山风呼啸，夹杂着松涛与岩石的交响。我们的落脚点是山顶的一间小庙。庙里未住僧人，但并未残破，显然刚荒废不久。庙中央残存一堆黑色的灰烬，那是稻草燃烧之后留下的，必然是上一行游人的“杰作”。大家分头行动，四周寻找水源，兴奋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夜晚。

当一切准备就绪时，天色暗了下来。太阳像一只红球，轻轻驻足群山之上，周遭雾气缭绕，云蒸霞蔚。环视四周，群山就在自己的脚下，如万马奔腾。面对西沉的夕阳，心里泛起了一阵朦胧的悸动。大山是自然对生命的一种阐释，它们在宇宙洪荒的年代，便坚守在这里，无言地袒露着生命的奥秘。

那一夜，山风一阵紧似一阵，似要将小庙掀翻一般。大家点上蜡烛，抛开工作的压力，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扑克。末了，各自拿出厚实的衣服穿上，靠着墙壁进入梦乡。其间我醒来好几次，听着山风的呼啸，任由浓浓的孤独钻出身体，像棉被一样覆盖着身体，更又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天还没有大亮。鱼肚白的东方，隐隐喷薄出红色。大家兴味盎然，寻找着适合的景物拍照。

路旁的草丛中点缀着绽放的映山红。映山红是杜鹃的一种，花瓣可以食用，酸中带甜。我们兴致很高，分开像剑般硬直的丝毛草及一些不知名的小灌木，在路旁坡地上采摘了不少。早晨的露水凉得出奇，折射着太阳旭日的红光。将花瓣一片一片地放入口中，一丝丝的酸味顿时沁出，带着露水的清新。或许，记忆的选择带有随机性，那露水的清新和花瓣的酸甜刚好被选中，成了我爱上白云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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