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身体时好时坏,心情时阴时阳,心头总感觉堵得慌。一些事情拿不起,放不下;一些关口走不进,突不出。周末,有友人相邀出去走走,我欣然应允。
柳梢堰水闸处,一道堤坝成功地把喧嚣与人群隔离在外。站在堤上举目远眺,远处青山如黛,不见秋的烙印,时有雁行从天上浅浅而过,天空没有留下任何影儿,只有云依然变换着姿势。近处,有水从闸门倾泻而下,形成一道虽不壮观却也清婉的瀑布,更有如烟如雾的水花腾起,闸门也就变得朦胧起来,汩汩流水声更衬托出这片河滩的幽静。
顺着陡直的石阶下至河滩,草将黄未黄,芦苇静静抽穗、小野菊静静绽放、几只忘了季节的野蜂静静采蜜、几个渔者静静垂钓、一对小情侣静静在沙滩留下脚印、两只初次见面的小狗静静培养感情、水静静流淌……一切都如此静好,静得让人忘了几十米外涌动的人潮,忘了这也是城市的一角,我的心也慢慢地静了下来。
轻轻行走河滩,任小草轻吻我的鞋底,任草籽爬上我的裤管,任蛐蛐从眼前弹跳而过,任覆盆子带刺的手勾住我的衣袖,任略微湿润的风拂过脸庞……在这样的境界里,我想摸出笛子,来一曲《高山流水》,又恐打扰了这份宁静,那就选一块水中露出半个头来的顽石坐下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那样静静地与湖水对望。
湖中央被流水冲出一片小岛来,柴胡、节节草、丝茅草、芦苇等郁郁葱葱,芦花正是最茂盛时,一株株仰天布阵,排成一首轻轻浅浅的词,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诗经里面的句子:“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最入心入眼的是岛上那一只只白鹭。它们或在浅水闲庭信步,偶尔从水面叼起一尾麻狗鱼;或两只比翼贴着水面飞过,留下一道唯美的倩影和一串情话;或三三两两时而翔集时而滑入另一片水草地……我傻傻地把石头坐出温度,看着一只只白鹭在不远处起起落落、或歌或舞,恍惚间,自己肋间也长出双翼来,与它们一起低吟浅唱。
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任天上云卷云舒滑落水面,任岛上芦苇翻腾舞动仰天狂草。渐渐地,白鹭的影子入侵我整个心头、整个眼眸,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洲前白鹭几时飞?芳草王孙归未归?”的诗句,我竟然一厢情愿地直接把对面的小岛命名为“白鹭洲”了,对,那就是我心中的白鹭洲,专属我的白鹭洲,如此想着,竟然生出几许小欢喜。
是“白鹭洲”闯入我的眼眸还是我无意之间闯入了“白鹭洲”,反正有那么些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支芦苇,渴望有一只白鹭在我身上歇脚;又觉得自己是一只白鹭,在芦苇间展翅成一道风景。傻傻的我,痴痴地坐在天地之间的一块顽石上,坐成白鹭洲的一部分。心头所有思绪渐行渐远。把命照看好,把心安顿好,把自己放逐山水,让心灵得以歇息,一切都静了,净了。
唐雅冰,本名唐盛花;川西作家群诗人、作家,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中江县继光实验学校副校长。在《四川日报》《华西都市报》《德阳日报》《德阳晚报》等发表数百件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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