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凯江（四）

文/本报记者姜颖罗漫汪巧

本版图片除署名外均由本报记者毛健摄

文积礼和他的石刻作品。

鸡冠山古寨门。

正在拍摄牡丹花的金义伍。

金色瓦店。

“豆子山，打瓦鼓。阳平山，撒白雨。白雨下，娶龙女。织得绢，二丈五，一半属罗江，一半属玄武。”这首古老的民谣，生动地将龙女织绢的传说与凯江边下“白雨”的情景相结合。其中提到的玄武，便是中江。

当潺潺流淌的凯江从旌阳区双东镇进入中江县瓦店乡后，在起伏连绵的山峰中一转头、一驻足，便形成了蜿蜒逶迤的数个回湾，峰回水转，山川秀美。

巍巍天台独龙过江

春天的瓦店是金色的。凯江一路向南，到天台山下随地形变化，形成了240度、120度、80度连续的大小河湾。在柏龙村后，来了一个近180度的大回转，从高处望去，犹如一条独龙卧于江面。

每年春天，罗江人金义伍都要和他的骑游队顺凯江骑行游玩，今年已是第五个年头了。来瓦店，金义伍不仅仅是为了大回湾的美景，更想一睹天台寺里黑牡丹的“国色天香”。“早就听说天台寺里有一株黑牡丹，我一直想看看，可惜不凑巧，还是个花骨朵儿。”没看到黑牡丹，金义伍并不太遗憾，仍留恋于天台山上的牡丹花中赏花拍照。瓦店乡社会事务中心主任兼综合文化站站长田青松说，瓦店自古以来就有种牡丹的传统，随着大回湾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瓦店也迎来了越来越多的游客。现在，他们正计划着恢复村民房前屋后种牡丹的传统。

今年的游客量是田青松始料未及的，当成都的徒步俱乐部联系到他后，第一次便来了200多位游客。“他们主要是为了登天台山、看大回湾，还到农户家里买走了不少农产品。”有了第一次集中接待的经验，田青松之后将游客的购买意愿提前作了登记，再将村民家中的农产品集中起来，游客最多的一天超过了2000人，村民的农产品瞬间被抢购一空。罗述芳一天便卖了100多个蛋，说起自家的鸡蛋受欢迎程度，她乐得合不拢嘴，“以前都要靠自己背出去卖，价格低不说，还卖不出去，现在好了，在家门口就卖得一个不剩，来年啊，我还要多养点鸡。”

目前，瓦店乡天台村已成立起乡村旅游专业合作社，200多户农户加入，李和香也是其中之一。她在村里带头开起了农家乐，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生意好的时候，要忙到下午三四点钟才吃得到饭。”李大姐说。

与天台村隔河相望的是白龙村，以前两个村的村民都靠双柏渡的渡船来往，如今古渡虽已废弃，但对于这个渡口的记忆，许多村民仍记忆犹新。李德书的家就住在古渡旁，她是两个村唯一的女乡村医生，“以前帮村民治病、接生，不论时间早晚，都得靠渡船。”李德书笑着说，正是因为有这个渡口，那些年，还成就了两个村之间一段又一段的好姻缘。

江流婉转铁锤叮当

趟过大小河湾，凯江来到富兴镇，河水时而在山间奔腾，时而在河谷浅流间平静缓行，造就了两岸大大小小的自然湿地、沙坝和浅滩。

“叮叮当当”，寻着铁锤敲打的声音，我们见到了文积礼。他是当地有名的石匠，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经过他一番精心雕琢，便能变成栩栩如生的石狮、憨态可掬的笑和尚，“山上石壁上那个书画长廊，也是我参与雕刻的。”说起石刻，言语不多的文积礼，脸上掠过一丝自豪的神情。

文积礼从19岁开始学习石刻，如今已从事这个行业47年，尽管随着行业变迁，现在的石匠多用电锤、切割机进行石刻，但文积礼仍坚持用最传统的方法雕刻，“手工雕刻可以处理机器无法雕刻的立体花纹，也更有痕迹感。看着一块石头经过自己的手变成生动的动物或人物，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但由于石雕工作非常辛苦，现在从事这一行的人越来越少，几乎没有年轻人肯学。“我的两个女儿都在外打工，我最年轻的徒弟也50多岁了，很多年轻人都嫌这份工作辛苦，我愿意教，可没人学。”文积礼无奈地说。

与文积礼一样，附近年长的村民，都更习惯称自己的家乡为“阳平古镇”，那些关于古镇的趣事和民间故事，是他们茶余饭后怎么也聊不完的话题。青山绿水间，村民们的一栋栋新楼鳞次栉比，凯江边的阳平摩崖石刻无声地诉说着古镇的悠久和恒远。

“凯江边有个空洞山，曾经有人进洞探过，走到底时，就听到头顶有流水的声音，再往上走，就走到了三清洞。为了弄清空洞山究竟通往哪，人们还把糠壳倒进洞里，没想到，最后糠壳从摩崖石刻边的凯江里冒了出来。”村民们介绍说，“我们这里啊，还有座鸡冠山，那是一千多年前程道养起义囤兵的寨营，现在上面还看得到寨门和古寨墙呢！”

村民们的话勾起了我们的好奇，一路走一路问，找到了今位于富兴镇铜锣村的鸡冠山。沿古老的石板路拾梯而上，山形险峻，寨墙和寨门就隐于苍翠山林间。走到山顶却豁然开朗，地势空旷平坦，中江县城、永太镇、杰兴镇等尽收眼底。这个历史上曾经的关隘要塞，而今绿草如茵，野花漫山遍野，颇具高原特色的旖旎风光。

天台山、鸡冠山，古渡、古寨、古城门……这些古老的遗迹，将凯江记忆连缀起来，布满了时间的创痕，却又饱含着生长的无限能量，仿佛是凯江生生不息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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