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江警方侦破19年杀人悬案

19年前，为了“找钱花”，3名中江未成年人相约作案，杀害广汉一名无照拉客的司机并焚尸。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既没有隐姓，也没有埋名。之后，其中一人还因抢劫被判刑，后刑满释放。19年过去了，警方在一次数据筛查时发现了线索。3名嫌疑人相继落网，被抓获时，1人在德阳市区打工；两人在拉萨一建筑工地，其中一个还是包工头。

19年悬案

司机被捅多刀后死亡

1998年2月21日上午9时许，中江警方接到报案，中江县黄鹿镇红金村2社鹅蛋垭路口公路边发现一具男尸，浑身是血。

法医随即赶赴现场。经检验，死者脖颈、胸部、腹部及腿部共被捅了22刀之多，最致命的是脖颈上的2刀，尸体曾被浇上汽油点火焚烧。在现场勘察中，刑侦民警找到了一只曾盛装过汽油的矿泉水瓶。

在死者身上，刑侦民警找到他随身携带的一个BP机。从BP机入手，警方很快查明遇害者的身份：庄华，22岁，广汉市雒城镇人。民警很快了解到，死者庄华长期在广汉当地及附近从事无照拉客生意，未与谁有过明显的矛盾和冲突。

调查中，有群众反映，1998年2月20日傍晚，曾在108国道广汉收费站附近，看见庄华驾驶自己的“夜明珠”牌小汽车载客离开。但搭载的客人是谁、去往何处，则无人知晓。中江警方随即发出协查通报，查找这辆不知去向的“夜明珠”。

随后，那辆“夜明珠”很快在当时绵阳一环路南段一处较为偏僻的路边被发现。经勘查，车辆系撞上路沿后发生故障熄火的，车内有大量血迹。经比对，这些血迹正是庄华留下的。

19年调查

案件突破口不期而至

“19年前，连城里都还没啥监控，更不要说黄鹿镇这些地方了。”负责调查此案的中江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董涛介绍。从死者职业、现场痕迹、车辆情况等综合研判，案件被定性为抢劫杀人。鉴于死者被捅了20余刀，又被浇上汽油焚烧，警方初步判断作案者不止一人，且极有可能或有前科，或生性凶残，或系流窜作案。然而，所有被纳入视线的嫌疑人最后都被一一排除。19年里，虽然警方一直没有放弃这起案件的调查，但却始终毫无进展。

2017年4月一天，在对警用数据库中的中江籍犯罪嫌疑人、服刑及刑满释放人员进行筛查时，一个叫钟豪的中江县黄鹿镇人，引起了董涛的注意。资料显示，2003年，当时20岁的钟豪因抢劫，在广东汕头被判刑5年，后获减刑，于2007年出狱。出于职业敏感，董涛开始对钟豪的情况展开了全面调查。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一举动，竟成为庄华被害案的突破口。

通过调查，董涛发现，上世纪90年代末，14岁出头的钟豪因早恋被学校开除后，便跟随承包建筑工程的父亲走南闯北。1998年2月中旬，在陕西与家人过完春节后，钟豪回到了黄鹿镇。然而仅仅一周多以后，便又匆匆离开黄鹿镇去了陕西。

董涛和同事们进一步调查发现，当时与钟豪交往甚密的两个17岁多的男孩赵晋、王建设，不仅也家住黄鹿镇，而且差不多跟钟豪同时，也突然匆匆离开了黄鹿镇。其实在当年的调查中，钟豪、赵晋和王建设就曾进入过警方的视线，但由于他们当时都还不满18岁，因此很快被排除在嫌疑对象之外。根据调查获得的线索，以及进一步侦查掌握的情况，钟豪、赵晋、王建设被列为庄华被害案的重大嫌疑人。

嫌犯被抓

“终给受害者家人一个交代”

今年7月初，通过侦查，德阳、中江两级警方组成的专案组获悉，王建设在德阳市区某小区帮人搞家装，而钟豪和赵晋，则同在拉萨钟豪承包的一处建筑工地上。专案组民警随即飞赴拉萨。经过周密部署，在当地警方的配合支持下，钟豪和赵晋顺利落网，随即被押解回中江。同一天上午，另一组抓捕民警也在德阳市区成功将王建设抓捕归案。

经过突审，钟豪、赵晋和王建设如实交代了19年前那个下午发生的一切。

钟豪和赵晋、王建设是要好的朋友。赵晋在家人资助下，在镇上开了一家经营小礼品的精品店，但生意非常一般。3人常常聚在一起，商议如何“找钱”“发财”。1998年2月20日下午，根据事先“谋划”，3人怀揣尖刀，乘车赶到成都，准备“干一票”，但终因大街小巷行人太多没敢动手。傍晚时分，3人乘车返回，在108国道广汉收费站附近下了车，打算重新物色作案目标。恰在这时，正在揽客的庄华驾车来到三人身边。“上车以后，钟豪坐在了副驾上，我和王建设在后排。”赵晋供述称，当车子行至黄鹿镇红金村2社鹅蛋垭路口附近时，他们让庄华停下了车，他随即从背后勒住庄华的脖子，并连捅了2刀，接下来几个人又疯狂地用刀在庄华身上一阵乱捅。

把庄华的遗体抬下车扔在不远一处洼地里后，3人用矿泉水瓶打来汽油，浇在遗体上点着了火。3人谁也没有驾照，钟豪因经常坐车看出了一些门道，便自告奋勇，驾驶着庄华的“夜明珠”，带着赵晋和王建设向绵阳方向一路狂奔。但刚进入绵阳境内不久，车子便一头撞在了路沿上，3人只得弃车逃离。当晚，3人折回黄鹿，随后相继离开老家，远走他乡。

从1998年2月20日案发，到2017年7月9日凶手落网，历时19年，这起当初曾轰动一时的恶性案件终告破获。董涛说，“终于能给受害者家人一个交代了”！

（除民警外，文中人物为化名）

张嵘 成都商报记者 王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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