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梅近照
□田小梅
客观地说,刘宣的诗歌创作得益于德阳这座城市的建立,这位重庆偏僻小县的青年因而投身德阳的发展。上世纪九十年代,在中国诗歌群体风起云涌的年代,他与王守槐如追星人一样追随诗歌。在川西作家群邓明峰于孝泉组织的一次文学茶座上,我听他讲九十年代初去秀水宾馆拜见诗人、《诗刊》编辑王燕生被挡在门外一事,待那位把门的爱好者不在时,他与王守槐才见到。那时他们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风华正茂。从这件小事看出当时诗歌在青年心中的热度,确实有靠发表了几首诗、一两篇小说改变了命运的。但由于工作,在《星星》《百花园》等发表了诗歌和小小说的刘宣却搁笔了。直到近两年,五十来岁的他又回归诗歌,诗情喷涌,不断有作品问世。读这些作品,从乡村长大的我时时感到有一股清新芬芳的乡风在吹拂,这是他诗歌句子和语境传达给我这位文学热爱者的感受,一如他白皙脸上朴实的笑,他的诗歌风格也充溢着乡村的泥土气息,与当下现代诗的流行色是有别的。董仲舒在《春秋繁露》卷五《精华》中论及《诗经》时说“诗无达诂”。我之读感即使肤浅也是一种诠释吧。
“你的乳名叫梅花/村里的人都喊你梅花/你扎着蝴蝶结奔跑的身影/满村子梅花梅花地喊着”(《梅花开了》)。此诗以工笔细描、不动声色地通过细节推动诗歌节奏和意蕴,一扬一抑后又一扬,首尾遥相呼应,饱含着丰富的内涵。
与刘宣喝过几次文学茶,印象深的一次是他与成都诗人干海兵和诗歌新秀吴宛真等来参加由我策划组织的仓山诗会,一副可亲的大哥相,一如他笔下泥土芳香的诗。
“在迷茫中,折断翅膀/秋虫,淅淅沥沥的小雨/淋湿寒蝉凄切/黄昏在秋水里流浪”(《时间的长老》)。诗中每一句着了一寒凉之词,“迷茫、折翅、寒蝉,小雨、苍凉”共同构成凄寂之景,落寞之怀;我将其巧妙构思理解为三小节,一波三折,由欢快到落寞,再到从容哲思。山山水水皆是一来一去,生命在轮回中交替,“以手加额”的句子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长河永不衰竭。“长老”一词,季节中的金色银杏就像一位老人,也让人想到信佛人的尊称,禅意顿生。银杏的沧桑挺拔是“时间的长老”的象征,是人们面对得失成败、一切不如意的从容心态。是此诗的意境,也是诗人的胸怀。
旅途与归程,思念或慰藉也许只在一瞬,也常常在一瞬被人间的善美温暖。比如,诗中秋凉夜里洛带古镇安静的街灯,“老街,一条蜿蜒的河/缓缓地流在/深秋,微凉的梦里/街灯,温暖一串串/跳跃的浪花/和一颗颗/人在旅途的心”(《夜宿洛带古镇》)。颠沛流离饱经风霜又充满生命力的客家人,他们的血脉里澎湃着黄河水,生存和族脉繁衍而迁徙的脚步不停;说不完的乡音里,道不完的故事。诗人在夜半的秋雨里心生薄凉,那是对自己从巴渝到西蜀的求生与乡音的点点愁绪及对自己亲人,尤其是诗人对早夭的大哥的惋惜和血脉的审视,亦如在洛带开枝散叶的客家人的生生不息。那晚我也伫立在洛带旅社的一个小窗,看着街灯照亮的石板,听着秋雨和风掀动榕树叶的淅沥,想起了遥远。
诗风清新,诗味芬芳、纯正是刘宣诗歌的特点,他的诗有《诗经》和唐诗宋词的熏陶,更有五四新文化以来中国新诗百年的传统承继和延续。“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而古人未尝不读书、不穷理。所谓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者,上也。”严羽在《沧浪诗话·诗辨》中论及诗人才能素质时,提出“诗有别才”的观点,而对于诗歌创作,则要求有不同于理论概括的别种情趣,有生动的富于美感的形象,反对在诗中讲抽象的理论、概念。刘宣的《夜宿洛带古镇》和本文浅评的新作及他发表在《草堂》《星星》《德阳日报》上的诗歌,在我读来是符合这个诗观审美的。
田小梅,中江仓山初级中学教师。在中国作家网、青年作家公众号、《德阳日报》等发表有小说、诗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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