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障孩子舞蹈队：在无声的世界里 跳出我天地

听障孩子舞蹈队。

从舞蹈基础学起。

孩子们渴望证明自己。

用手语指引孩子。

在德阳市第29次全国助残日活动中，来自德阳市特殊教育学校舞蹈队的孩子们演绎的开场舞《奔腾》，惊艳了台下所有的观众。要不是看到舞台下老师高举的手势，谁会想到这是一群听力障碍学生在表演呢？孩子们在无声的世界里翩翩起舞，用灵动的舞姿诉说着心声，戳中了所有观众的泪点。

只能依靠鼓点震动感知节奏

在德阳市特殊教育学校舞蹈律动室，老师正带着孩子们排练，偌大的律动室内，少了音乐的伴奏，只有孩子们奔跑时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听不到旋律，更感受不到节拍，他们只能依靠舞蹈老师的手语指引和鼓点的敲击震动来感知节奏。两周前，他们开始排练舞蹈《奔腾》，并以这支舞蹈参加了助残日活动。最近，孩子们正在为即将开展的四川省残疾人艺术节排练新舞，每天早、中、下午，舞蹈队的孩子们都匆匆赶到律动室排练、做体能，每天的休息时间几乎都被舞蹈填满。

教学生跳舞的老师叫毛顺凤，是该校专职舞蹈老师，毕业于西华师范大学。从2016年进入德阳市特殊教育学校后，便组建了舞蹈队，一批批学生在她身边成长、成熟。这支队伍共有15名队员，年龄最大的孩子15岁，最小的11岁，他们中大多没有舞蹈基础，在毛顺凤的指导下，孩子们从舞蹈基础开始学起。

对普通人来说，舞蹈都有一定难度，对听障孩子而言更是一种挑战。当面对学生们做的动作时，毛顺凤站在队伍前面用手语进行指挥，时而敲击鼓点。律动排练室的地板是空心的，通过地板的震动，孩子们即领悟她的意思，及时调整舞蹈动作。“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每一个孩子在舞台表演的过程中，所做出的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是在台下通过千百遍的重复练习完成的。

通过舞蹈获得自我价值

在训练过程中，毛顺凤的指挥需要统筹所有人的动作，在听不到音乐的情况下，指挥的重要性就更突出了。“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茫然。”毛顺凤说，刚到学校的时候，她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手语，“当时是一点手语都不会，完全无法和学生们沟通，上课的时候我做什么他们就跟着做啥，我坐下来指挥，孩子们也跟着我坐下来，我举手，大家都跟着举手。”

在以往任教时，毛顺凤通常坐在前方进行指挥，而到了这里，她发现以往的教学方式无法运用到听障孩子，所有的舞蹈术语，必须“翻译”成肢体语言，所有的节拍和口令，只能用手势传达。为了尽快地融入队伍，毛顺凤在闲暇时间加紧学习手语，并逐渐掌握教学方法。随着训练的深入，她越来越觉得这是一群聪明的孩子，“他们的专注度非常高，模仿能力也非常强，一个动作示范一遍，很快就学会了。”

在舞蹈队中，有一个特殊的孩子小蓝（化名），小蓝从小生活在福利院，患有听力障碍、弱视，个头比同龄人矮半头，动作也比别人慢半拍。刚到学校的时候，小蓝是一个十足的“问题儿童”，经常欺负同学，调皮得让所有老师头痛。然而，让大家出乎意料的是，小蓝表现出对舞蹈的喜爱，主动加入了舞蹈队。

“他很喜欢上我的课，他很刻苦，记动作也很快。”由于小蓝个头矮小，在整支队伍中显得有些“不协调”，小蓝也意识到了这点，每到饭点的时候，他会主动跑来向毛顺凤“汇报”，今天自己吃了好多饭，很快就会长高的。“当时听了真的很感动。”说起小蓝，毛顺凤的神情充满了怜爱与心疼。但是她很开心，因为舞蹈可以让小蓝像正常孩子一样在舞台上表演，而且跳得并不比他们差，舞蹈改变了小蓝的价值，让他获得了关注，小蓝也逐渐从一个“问题儿童”得到了转变，这令老师们深感欣慰。

希望站上更大的舞台

因为听不到音乐，聋人舞蹈最难的地方在合拍。正面动作尚能看到指挥，而背面动作看不见怎么办？这让毛顺凤犯了难。为了让孩子们了解舞蹈要传达的意境，毛顺凤想到了用“鼓”，“他们听不见声音，却能感受到震动，我可以用敲击来进行指令。”于是，她听音乐，敲击鼓点，孩子们再看着她，做出不同的动作。

为了达到更高的要求，最近她在舞蹈中增加了许多地面动作。然而前几天，孩子们聚在一起聊天时，她猛然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膝盖上都留有大块的淤青。那一刻，她几乎要哭出来。“他们从不喊疼。这些孩子真不容易，常人无法想象他们克服了什么样的困难来追求梦想。”

几年下来，她和孩子们形成了默契的关系，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孩子们即知道如何调整动作。她的手成为孩子们的“耳朵”，用手语传达出音乐节奏，聋哑孩子便在“节奏”中展现优美的舞姿。

近年来，德阳市特殊学校舞蹈队舞蹈队多次应邀参加市委市政府、残联举办的各级各类文艺演出，获得社会各界人士的高度赞扬。“我们希望能站在更大的舞台上，用舞蹈来证明自己，我是最棒的！”对孩子们来说，舞蹈给他们带来的不仅仅是掌声、荣誉和肯定，更有克服身体缺陷、展现美好自我所收获的快乐。

文/图本报记者李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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