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德阳)
搬家整理杂物,翻出一斤两斤的粮票。我国第一张粮票是1955年发行的,票证时代深深地烙入人们的脑里。
1975年,我转业到地方医院。我在部队是每月定量32斤,但不发到手上,部队统一管理吃饭。到医院后,我的粮票是每月27斤。
我吃饭秀气,27斤吃不完。同事家有4个男孩子,个个能吃能喝,他家粮票每个月都不够,瓜菜代粮是经常的事情。
我同母亲商量,把家里和我节余的粮票每月给同事一点。母亲赞成并教我,给他粮票时,把粮票装在信封里,避开所有人,像做地下工作似的悄悄交给他。母亲说,人都有面子,你大明其白给人家,人家不得要你的,虽然他很需要粮票。
当时肉票一人一月半斤,食用油2两,只能维持基本生活需要。我中午和晚上值班,在医院吃饭。肉票半斤在家里,要保证全家人一个星期吃一次肉,就不可能拿到医院食堂买肉菜吃。
我一个星期要在医院值两三次班,每次到食堂买饭,看见别人拿肉票买肉菜,买蒜苗炒熬锅肉、粉蒸排骨、蒜泥白肉,馋得直吞清口水。
虽然心里羡慕,面上还不露声色,买一份5分钱的炒藤藤菜或一毛钱酸辣凉粉、打三两饭,躲在一旁三下五除二吃完。
有一回,我中午去买饭,买饭窗口只有我一个人。那个慈眉善目的大师傅,准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知道我是一只想吃肉的大馋猫,装模作样地问我带肉票没有,然后对我又眨眼睛又努嘴,让我交钱买一份五毛钱的胡萝卜红烧肉。
我一手伸出铝饭盒,一手交出五毛菜票。正在这关键时刻,那个一贯“周吴郑王”的伙食团团长,挺着大肚子慢悠悠地踱过来,边走边念叨:肉票要收哈,明天去割肉要交肉票的哦!
我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生怕他发现大师傅的猫腻。好在大师傅反应快,一把收了我的菜票,放到装菜票的木头盒子里,一大勺子胡萝卜红烧肉打入我的饭盒里,用木勺子给我打了饭盖上。
哎呀呀,有惊无险,我转身端饭盒走人,连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上一句。不过,那是吃食堂以来,我觉得最好吃的一次饭菜。
事隔几十年,我仿佛还看见大师傅和蔼可亲的笑脸,对我挤眉弄眼的小暗号,还有那好吃得不要不要的红烧肉,现在回味,还禁不住口舌生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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