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默里，请你进入我的生命 □小雅

《最后的船》剧照。

当我在剧场里爽朗大笑后眼眶几度湿润时，一个观众站起来问出了很多观众内心的疑问：“这部作品为什么会叫做《最后的船》？”

法国默剧大师菲利普·比佐收起他夸张的肢体与表情，定了定神回答：“我们一生有很多回忆，但一生的时间很短，我们每个人都很害怕搭上那艘最后的船。”

2017年9月20日，是比佐63岁的生日，这一天，距离他第一次接触默剧表演已经55年。这一天，他在三星堆戏剧节德阳艺术宫的舞台上，安静地将自己一生的回忆献给观众。

《最后的船》是一些生命里难忘的片段：“掉落的牙齿”里，他是相信“老鼠用金币换掉落牙齿”的孩子；

“沙滩上”，他有灰头土脸又笑料百出的童年；

“课堂上”，他跟同学叽叽喳喳互相恶作剧；

“约会时”，他一个腋窝喷10秒香水，甜蜜等待而焦灼；

“孤独中”，他眼神孤寂而瑟瑟发抖；

“离别时”，他无限温柔心碎怀抱爱人；“最后的船”来了，他缓慢，留恋，每个脚步都在沉吟一生。

站在舞台上的比佐，是黑暗中的精灵，完美精准的肢体表演背后，孕育的幽默讽刺过目难忘。沉默无言之间，让生命的悲欣点滴成诗。

1972年，18岁的比佐希望拜法国著名默剧演员让·路易·巴侯为师，然而在看完比佐的演出后，巴侯说：“你不需要老师，可以出师了。”

他巡回世界各地，向成千上万的人们——孩童，残疾人，聋哑人和自闭症患者——表演和传授默剧，先后在法国波尔多、马赛、美国、黎巴嫩，玻利维亚和巴基斯坦开办自己的哑剧学院。

而创作《最后的船》，是因为他问自己“工作了这么多年，看见了这么多人，生命到底为何？生活到底为何？”

“如果进行最后一次旅行，我该放什么在我的行李包里，我会有什么样的回忆？怎样的一种寂静伴随我，怎样一种默剧，哪个国家，哪个地方，哪个味道，哪个时刻，哪种音乐，哪个名字，哪种吻，哪种快乐，哪种痛苦，哪种梦想……？”

我们在这不长的剧中，捡拾起共有的生命记忆，那些美丽的瞬间、各种的旅行、形形色色的人，开心，爱和痛苦。

也在沉默间向自己问出这些问题：

我们的一生，哪个国家，哪个地方，哪个味道，哪个时刻，哪种

音乐，哪个名字，哪种吻，哪种快乐，哪种痛苦，哪种梦想……？

当舞台上烟雾飘散，最后的船就要起航，他转过身去，金黄的、耀眼的光仿佛从他身体里散出，在提琴声中，时间流逝，万物静止，我们完成了一生。

要对生活多敏感与热爱，才能在无声中细仿万物？

要有多单纯真诚，才能像孩子般满怀创造想象与无所畏惧？

要有多灵性诗心，才能把热闹的欢喜默剧渲染上人世与时光的悲悯？

这些是我喜欢比佐的理由。

喜是最童真纯粹的欢喜，悲是直抵内心的伤悲。

悲喜交集，举重若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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