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岩石刻 □彭忠富

川西风物

在邻县罗江，有一处观音岩石刻，开凿于清代乾隆年间，久闻其名，然而一直无缘相会。早在儿时，我就听过观音岩的盛名。那是母亲的一次徒步朝山游。她们带着干粮，半夜就开始步行，一百多里地，历尽千辛万苦才走拢。母亲自豪地说，朝山拜佛，功德无量，大家都不觉得累。母亲一个个石窟挨着敬香，保佑我们全家清洁平安。至于观音岩什么样，母亲也没有讲个所以然，只是叫我长大后亲自去看就知道了。

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今年八月，我们全家去了一次罗江，总算圆了儿时的心愿。观音岩在罗江调元镇，以前叫文星镇。调元就是李调元，清代蜀中才子，翰林院学士，著名的戏曲理论家和诗人，被誉为文曲星下凡。

调元镇现存有许多跟李调元有关的景点，譬如醒园、云龙山李氏宗祠、李调元读书台等，而观音岩石刻也和李调元有关。清乾隆三十二年，石刻由县令杨周冕倡修，乾隆五十七年李调元重修，现在的观音岩石刻是文星镇1992年重建的。李调元在《观音岩重修大殿记》云：“观音岩本名白石岩……乾隆辛酉秋，骤雨淋漓，山崩石裂，雷轰电击，突从霹雳光中而观音石像出焉……是月，先君石亭公中乡试……附近邻居皆以为神，遂以名岩。近远祷者有求辄应，通都大邑辐辏而来。”由李调元的记述可以看出，观音石像是在电闪雷鸣中突然出现的，而不是人工雕凿的，这就颇有传奇色彩了。而且观音石像现身后，李调元的父亲李化楠高中进士，让乡人仰慕不已。

至于白石岩，也有段来历。明朝正德丁卯（1507）年，白岩秀士吴瑛建茅舍于岩下苦读，一夜梦与道人骑瓦龙，自思瓦无灵性岂能飞升？道人解释说：“瓦字拆开为三九，暗示你今年将中举第二十七名。”秋试果然应验。为感岩下奇梦，吴瑛特亲自题“白岩仙合”于石壁。李化楠和吴瑛因观音岩中举的典故，在罗江家喻户晓，无形中使观音岩的声名广为传播，这也许是此地香火旺盛的原因吧！

观音岩依山而建，这山地势非常平缓，没有什么起伏，俗称梁子坡。山上多为赭红的花岗岩，一尊号称世界最大的莲卧观音正在筹建中，隐约能看见佛头，鼻子、眉眼都有些雏形，而肚腹、衣裙则不知所终。这里摩崖石刻造像有：正面观音、千手观音、白衣观音、瑞祥观音、送子观音、救七难、三十二应身图浮雕、二十四孝、十三忤逆报应图浮雕和因果报应图等，千姿百态，各有特色。走进山门，就能看见一个高大的石窟，里面有一尊白衣观音。石窟的确是在山石上开凿而成，然而观音像和整座山相比，实在是太小了点。这应该是观音岩最精美的一处石刻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善男信女们的顶礼膜拜。因为地盘逼仄，和其他的寺庙相比，除了充分利用山势建造殿宇外，观音岩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一处佛教圣地罢了。

然而观音岩也有亮点，那就是几个唱竹琴、打道筒的艺人给这里增色不少。竹琴和道筒都是打击乐器，他们边打节奏边唱着一些劝人行善积德、孝敬父母的韵文，其声苍凉嘶哑，颇有远古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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