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警报响起

□包蝴蝶

四月伊始，春季学期尚未开学，比正常年份开学日期推迟了两个月。今天我值班。一早阴雨淅沥，真是应了“清明时节雨纷纷”的景。校园大门和操场上的电子显示屏的电源已经拔掉，显示屏全是黑色。校园内初发新绿的高大皂荚树上，往日歌唱的鸟儿不知去了哪里。操场地面的零散积水还会打湿鞋子。天空颜色也是灰暗。各种网络页面的颜色从零时起，全部变成了黑灰色。

几个加班的老师到校了。我们6个老师站立在旗台下，准备降半旗志哀。

男保安从校门走过来，女宿管员从宿舍区过来，腿有残疾的保洁员放下他的劳动工具，站进队列，操场跑道上坚持每天锻炼治疗中风后遗症的退休女老师也自觉加入。9点56分，国歌响起，升国旗。10点，校园外广汉市浏阳路上空，警报拉响，街上远近汽车的鸣笛声汇成一条激流。国旗降半；旗台前，9个人低头肃静3分钟，向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斗争中牺牲烈士和逝世同胞表达深切哀悼。这9个人的活动场所，是全国性哀悼活动的一个小点。

这一天，是2020年4月4日，国务院公告决定今日举行全国性哀悼活动。在此期间，全国和驻外使领馆下半旗志哀，全国停止公共娱乐活动。4月4日10时起，全国人民默哀3分钟，汽车、火车、舰船鸣笛，防空警报鸣响。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四次全国性哀悼活动。前三次分别是哀悼2008年汶川地震、2020年青海玉树地震、甘肃舟曲泥石流中遇难同胞。前三次因严重自然灾害启动国家性哀悼活动，这次是我国首次因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启动全国性哀悼。一样的哀悼，一样的伤痛。2020年初发生的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国，传播速度极快，感染范围极大，防控难度极大。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致3000多名同胞逝世和牺牲。全国人民团结一致，封城锁乡，停工停产，宅家，隔离，才艰难地有效控制疫情。

警报声似沿着抛物线的轨迹忽远忽近，回旋在上空，尖利刺耳，也仿佛刺进了人的心脏。街道上拉响的警报和汽车鸣响的笛声，深切地缅怀逝去的同胞。我内心久郁的情绪，也似乎随着刺穿心灵的警报声渐渐飞离了身体。愿这警报声也能抚慰所有与我一样历经新冠疫情岁月者的情绪，愿这警报声能让全社会铭记这次疫情带来的伤痛和教训，最大程度地凝聚起中国人民的力量，让我们在走向未来时，敏锐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3分钟的警报停止了。早晨还是阴雨的天空，此刻也明亮起来，似有放晴的趋势。按照上级部署，4月13日，学校七、八、九三个年级全部开学，那时返校的学生，会像往日一样，同皂荚树上的鸟儿一起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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