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风归来忆天全

□ 张人士

作者简介：

张人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曾任广汉市新丰镇镇长、镇党委书记，广汉市交通委、开发办主任。1996年调四川省作家协会工作，任巴金文学院副院长。出版长篇小说一部，中短篇小说四部。

有人敲门，一睡未醒，起床已是八点过了。头天晚上主办这次采风活动的工作人员宣布，明早八点起床，在宾馆大厅集合。晚上睡得香，文友们打电话也未听到。下楼去，文友问起原由，原因简单，睡得好，这里的气温比酷热的成都低四五度，因为这里是天全。

这次天全采风，受主办方邀请，很是高兴了一阵。天全虽离成都不远，但我从未去过。关于天全的传说倒是听了很多。那年，我还在巴金文学院上班，为了建一壁镌刻巴金先生语录的壁墙去荥经采购汉白玉大理石。办完事后有人提议，去天全看看“飞仙关”，车上人都响应。然而当时路很烂，又下雨，车还未到“飞仙关”就打道回府了。后来我驾车去康定，路过“飞仙关”，但一直未去天全县城看看。

那天早晨，天全下起了细雨，早饭不在宾馆用，工作人员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小街的桥头。这时，我们才知道，来这里是让我们品尝一种小吃，名为“桥头抄手”，佐食的是一盘红油拌土鸡。这是天全的美食之一。这鸡片和抄手果有不寻常之处，色鲜味美，特别是抄手，入口即化。

经过打听，原来这家小吃店是一家人经营的。由于精心制作，各种小吃色香味美，深得广大食客欢迎，很远的食客都会慕名而来，以饱口福，甚至还有人带回去全家食用。吃过了美食，上车后雨大了一些。本想在车上看看天全的街景，但烟雨中什么都是模糊的。我睁大眼睛，捕捉着道路两侧尽可能捕捉到的美景。由于下雨，天全的空气更加清新，我深深呼吸着这淡甜的空气，忽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车速不是很快，路边的绿树，拱形的石桥，楼房内闪出的点点灯光，都与我忽然亲近了起来，仿佛有一种“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幽古和妖娆。

雨幕中，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圈“红云”，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慢”。车开近，原来是一位身着红色背心的环保工人，在路边用手抠着被车碾过的纸屑。我想用手机把她拍下来，但车一下子就开了过去，留在我脑中的只是一片“红云”。

十一点过，雨慢慢小了。一行人来到了天全县甘溪坡村。据介绍，那里还留着一段“茶马古道”。果然，我们在路边看到了“茶马古道”的石碑。雨后路滑，我们踏上那起伏不平的小道，体验着那些勇敢勤劳的背夫们的艰辛。我们注意到，在那些大大小小的石板上还有些星星落落的凹点，不用说那是背夫们的铁杵“亲吻”石面后形成的。

在村边两间木房里，陈列着早年村民留下的一些生活和劳动用品。其中一块石板和一张照片深深地吸引了我。石板长约一米，宽约六十厘米，厚约二十厘米。有三个数寸深、外大内小的石洞，这么深的石洞是经年累月形成的，是千辛万苦的背夫们留下的印迹。

佐证石板上那三个石洞的是墙上一张褪色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主人公是一群背夫，远景人物比较模糊，近景上只显示了两个人，正确地说是一个半人。因一人背的东西太多，茶包挡住了他的上身，只留下他的两条腿。另一个人非常清楚，因为他正对镜头。这是一位青年男子，三十岁左右，头上裹着已经变成灰色的白头巾，没有裹完的部分，从他的左脸边垂下来直到胸前（可能用作擦汗）。他双手相搭，侧眼看着前方，眼中透着坚定，又有一丝忧郁。他背上背着装着茶叶的竹笼，茶笼顶上还盖着一张卷起的麻布，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生活用品。他用铁杵支撑着茶包正在路边休息。据说这张照片是一个外国人拍的。听介绍说，这群背夫准备将茶背到康定，甚至是西藏。

采风结束后回到成都，我一直在梳理头脑中的这几组“照片”。石桥边的美食，烟雨中的“红云”，茶马古道上的背夫。

想起石桥边的美食，就想起了成都的“夫妻肺片”“钟水饺”，想起我家乡的“玻璃抄手”“金丝面”，想起天津的“狗不理”，想起福建的“佛跳墙”。事业不论大小，只要做到极致，不忘初心，“老不欺，少不哄”，就一定会闻名天下，得到社会的认可。

想起那团“红云”，就想起一位穿着淡蓝色衣服的老人。今年6月，全国“第八届散文冰心奖”在眉山市颁奖。活动期间，作家们参观彭山区的一处现代农业园。那天也下着雨，老人拄着手杖，缓慢地与文友们一道在园里参观。忽然，她放下手杖，艰难地俯下身去，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我和周围几个人也俯下身，才看到她在捡地上和地缝中的烟头，并自言自语地说：这样好的环境怎么就不爱护呢。接着她拄着手杖一步步地走近垃圾桶，把烟头丢了进去。这位八十余岁高龄的女士就是一代文学大家冰心的女儿吴青教授。一个是身居京城的教授，一个是平凡的环卫工人。一“蓝”一“红”，她们的行动，为我们的民族增添了一抹灿烂的色彩。想到这，我感到汗颜，感到无地自容，眼泪湿了双眸。

天全是革命老区，也是红军长征途经地之一。想起成千上万的背夫，就想起千千万万为中华民族打出一片新天地的革命先驱。当无数革命先烈冒着敌人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时，这些背夫们也为了幸福的生活，一步一个脚印，义无反顾，负重前行。

天全是神秘的，天全也是美好的。正因为天全各行各业有勇担历史重责的“背夫”们，明天的天全将会更加美丽幸福。

新闻推荐

中国农民丰收节德阳（广汉）分会场活动举行 丰收的喜悦传遍四方 快乐的乡村魅力大展

农趣十足的体验活动。祭祀社稷。9月21日上午10时，首届中国农民丰收节德阳（广汉）分会场系列活动拉开了盛大的序幕。此次活动...

广汉新闻，故乡情，家乡事！不思量，自难忘，梦里不知身是客，魂牵梦萦故乡情。广汉，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