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大为弟卖身 民国版《宣汉县志·卷十一·人物》载有一件极其离奇的“孝友”事例。其事也不是凭空杜撰来,而是摘自清代民间印刷的《蜀故》一书。此书写道:宣汉县南坝场的谭某某,父母双亡,“兄弟俩甚友爱”,奈何家境极其贫穷,都以卖苦力维生。老大朴实憨厚,受亲邻关照,娶妻成家,夫妻恩爱。老二只身去开县务工。谭老大为老二的婚事时时惴惴于怀,想扶持又力不从心。有年正月,邻镇某财主要雇长工,苛求务工六年,每年劳务费只给白银二两。谭老大为给弟娶妻,无奈答应了财主的条件,但要求十二两劳务银在立约之日付清。谭老大得银后,托妻在邻镇山村给老二物色了一个姑娘为妻。谭老二回家成亲后,才晓得娶妻聘银的来历:哥哥似乎已“卖身为奴”,一家几口“相持而泣”。其弟媳虽是村姑,却深明大义,愿回娘家“取银为哥赎身”。这事被外地来乡的两个不法之徒知道了,便暗藏在谭二之妻的回家途中,准备把谭二之妻“打死”后抢夺银两……
常言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在这两不法之徒动手之际,“忽迅雷大震,击二人立昏。”过一会儿,“妇复苏,归至其家”,那两个不法之徒“早已跪于门外,手中持银如故,妇语其故。兄弟且欢且泣,邻里及州人来观者如堵,莫不叹异”。
庞学纯促侄由懒变勤 宣汉县土黄场的庞学纯,兄弟两人,学纯排行第二,有位贫穷的族叔老而无子,学纯把他接到家中生养死葬;其兄学智早逝,侄儿庞尔康缺乏管教,“贪玩好耍,游惰成性,屡戒不悛”,无钱用就向叔父告借,有借无还。如此几次,学纯见无底洞填不满,“则分文不与”,叔侄反目为仇。尔康便典当、变卖田地,学纯以祖业不准卖给外人为由贱价买回,叔侄关系更加恶劣。尔康家产荡尽,“久之沦为人佣,起早睡晚,听人使唤,劳力劳心,不敢怠慢。如是两年,才醒悟今是昨非。”学纯见侄儿“已有悔心”,于是年腊月底,把尔康叫到家中,语切情长地说:“我前几年对你吝啬,不济不借,是激励你改懒变勤。我看你现在确实痛改前非,勤奋做事,今天,把你原卖给我的田产全部无偿还你,古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望你奋发有为,弘振家声。”尔康千恩万谢,感激涕零,谨遵叔教,其后“卒为佳士”。叔侄富甲一方,倡办公益事业,共捐田产百多亩为义田,“设义塾以教族中子弟之失学者,以养贫乏废疾之不能自存者。”另编著家训,世世遵守。
赖山锡帮哥戒烟 大竹县牌坊坝赖某某,家境贫穷,生养两个儿子。二儿山锡虽是文盲却深明礼教,重孝友,待人宽厚,平常以农为主,农闲时进城务工,挣汗水钱补贴家用。民间有“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的习俗,堂上双亲随山锡生活,其母多病,“山锡独供馐膳,奉养维谨,从无异说。”赖老大在城内当搬运工,挣了几个钱就忘乎其形去吸鸦片,一日三、三日九,上了瘾。当时,正值政府力主戒烟之际,那鸦片是越禁越贵,赖老大那几个可怜兮兮的汗水钱怎么买得起鸦片。每当鸦片瘾发了,就呵欠连天,鼻涕口水一齐来,头重脚轻,走路踉踉跄跄,命都难以维继,哪有心思和精力去挣钱活命养家?搞得儿死妻离,似乎求生不能,求死不行。山锡念及手足之情,实在不忍心大哥走上绝路,把他接到家中,在城内买些戒烟丸,按时送哥吞服。另备办可口饭菜,以饱口福。这赖老大烟瘾极重,中毒太深,骤然戒烟,食量大减。山锡自己省吃俭用,隔两天就在城内割一块猪肉,备上调料,要妻尽可能保障一日三餐让哥吃饱吃好。其实山锡本不富裕,有时缺钱买肉,便向亲邻暂借。夫妻俩悉心照料三个多月后,赖老大终于戒掉了鸦片瘾,身体康健,感激不已,重操旧业。其后,弟兄和睦相处。地方人士交口赞扬赖山锡夫妇“克尽孝友,花
萼相辉”。
朱有章友善励后 朱有章,字锦泉,清光绪年间住达县城文华街。年少资性聪颖却体质瘦弱,在学堂读书深感疲惫,加上家庭经济条件制约,便弃读学做生意。在商场奔波了几年,不但身体强健了,还成了商业行家。有了充足的资本,便参与经营盐业。古代,盐属政府专卖物资,经营者不但要有经济实力,还特别注重职业道德和个人信誉。比较而言,朱有章人虽年轻,家产也不及其他同行雄厚,但有经济头脑,善于经营,注重信誉,处事公正,“同业公推有章董其事”。接任之后,其多方考察行情,制定规章,上下奔波,“悉以规划,数年,引岸①日以扩,岸商日以富。”不用说,大家都挣了钱,有章当然也富了。世间“为富不仁”大有人在;“穷得富不得,富了了不得”的人也不少。朱有章仍如既往,不阿谀富有,不厌恶贫弱,“顾性节俭,救助贫困则慷慨不吝,尤其对宗族及地方公益事业多有捐助。”堂叔朱良玉家贫,疾病缠身,哥朱有光连遇坎坷,都靠有章扶持渡过难关。妹夫何大有“客死成都”,有章赴成都雇人星夜送灵柩回籍安葬,又拿钱赎回妹夫已卖给他姓的老房,让妹及外甥回籍安居。对内秉持诗书传家,宽厚待人,培养四个儿子博取功名,各有成就。其四子炳灵,清宣统已酉科(1909年)拔贡②,并举孝廉方正,分发贵州候补知县。据新编《达州市志》1927—1928页载:民国中期编修《达县志》,“朱炳灵先任筹备处副主任,次任编辑兼测绘,历10年,未尝稍懈。舆地测绘,备尝辛苦,由春而夏,由秋至冬,不辞餐风沐雨,不畏跋山涉水,直至完善后矣……其所测绘的达县舆地图有山脉、水系、场镇、关隘等资料10册,水运草图和城区街巷图1册……朱炳灵能诗善画。1944年初,其作品在成都祠堂街举办书画展,由于作品精湛不群,一时享誉蜀中……1950年后任达县政协委员、人民代表,四川文史馆馆员,教书育人,立就师表。1965年,年近古稀,还在城北凤凰山七步梯附近开荒种麦、栽红苕,‘非为衣食,是为励志。’1967年病危之际,教育儿孙正派做人,做良好公民。”
冉家浪子回头 清朝后期,宣汉县城内冉姓财丁两旺,时称“冉半城”,在整个绥定府算是富绅。他们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捡的,更不是抢劫来的。宣汉县志“孝友”载:冉鹤源,兄弟四人,鹤源居长,老二鹤清,老三鹤洲,老四鹤瀛,家境一般。四兄弟成家之后,分家各谋生计。鹤清、鹤洲在县城开店经营盐酒,财运亨通,生意兴隆。不上十年,家产“渐积至二千余(两)矣。”可是这老大、老四东游西玩,衣食无着,无钱用就向老二、老三告借。念及手足之情,求借就给。如是一而再,再而三,有借无还,况且所借去的钱“不事家人生产作业,日夜聚赌于市,罄则复求”。鹤清、鹤洲见赌博这个无底洞再多的钱也填不满,其后就坚决不借。有年腊月底,家家年货齐备,可这冉老大、冉老四“家徒四壁,横顾无可典者,便耍无赖,喝滥酒,发酒疯,执铁石去砸碎老二、老三店内酒缸,掀翻店内米盐,狼藉满地”。老二、老三气忿至极,打算过了年把他俩送官府治罪。可是转念一想,我们毕竟是一娘所生的兄弟,我俩平时少于规劝,“时届年节,尚无酒肉,便嗜酒捣乱,做损人不利己的勾当,暂不责怪。”一面收拾铺内器物,令家人操办饮食,鹤清、鹤洲亲自去迎接老大、老四来家团年。四家人入席坐定后,老二鹤清双目涔涔、言切情长地说:“大哥、四弟,我们本是同根共祖一娘所生,须贻同气之光,莫伤手足之雅,都该自谋生活,而终生依赖,不是男子汉应有的作为。况且赌博不是正当职业,希望您俩彻底醒悟,痛改前非,同心共济帮助我们经营商业,倘若财运亨通,所赚的钱属我们四弟兄共有,绝不食言。”鹤源、鹤瀛听了感激涕零,悔喜交加,悮以往之可鉴,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昆仲四人拥抱一团,矢志丕振家声,“由是鹤清、鹤洲经营于外,鹤源、鹤瀛主持于内,雍雍穆穆,内外井然,老而析金,富甲一方,弟兄皆殷实矣。”其后,“冉鹤源之子广椿补同知,鹤洲之孙镇祥候补知府,都受到封赠”。
注:
①引岸:古代,盐属专卖物资。凭证运销,其证称“引”。明、清时代,每“引”有定量。盐商要先向政府购卖盐引,运往指定地点销售。清代,盐商以水运为主,各码头口岸有专人收储、分拨。盐商又称“岸商”。
②拔贡:科举制度中贡入国子监的生员之一种。清制,初定六年一次,乾隆中改为十二年一次。每府学二名,州、县各一名。由各省学政从生员中考选,保送入京,作为拨贡。经朝考合格,可充任京官、知县或教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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