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民歌：宣汉大地的人文密码

巴山歌韵长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巴山民歌是空谷传音的灵魂高歌，巴人之舞是围鼓踏歌的纵情舞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已经把唱巴山民歌、跳巴人舞当做司空见惯的事，但在民俗学家看来，这些民俗完全就是非物质文化遗产。

巴山民歌迎宾客

“清早起来五方朅，五方雾得黢麻黑，黄云老祖豪光射，吹开乌云见日月……”在一片欢快乐激越的土家族锣鼓声中，巴山大峡谷景区的特色文化表演，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薅草锣鼓闪亮登场，穿戴一新的土家族歌者们敲锣打鼓、激情放歌，将美好的祝愿送给远来的贵宾。

“太阳落土又落西，野猫出来要咬鸡，一步跳到鸡圈上，再不开口等几时。”“贤妹当门一树槐，槐子桠上搭戏台，早来三天有戏看，迟来三天戏幺台。”在民间，纵然没有任何伴奏，宣汉人一天不唱喉咙痒酥酥，一时不唱日子冷秋秋，唱巴山民歌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的重要内容。

“太阳出来去哟下田（哦），去（哟）下田（哦），对面田坎的苏二姐，苏二姐，你呀我呀妹娃子……”川东民歌400首，宣汉县马渡关镇就占200余首，马渡每年都要隆重地举行唱民歌活动。这里的民歌究竟起源于何时已无从可考，多是反映劳动人民生产生活、男女爱情、反抗封建礼教等方面的内容。2007年，马渡被四川省命名为“民间艺术（特色）文化之乡”，2008年，被文化部授予“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同年被达州市命名为“川东民歌之乡”。

情感依托的倾诉

巴山民歌历史辉煌，民间素有“谷子进大仓装不满，民歌用箩筐挑不完”之说。新中国成立前，巴山民歌家家会唱，人人能和，素有“民歌之海”之称。新中国成立后，宣汉人民创作民歌、传唱民歌形成了热潮，20世纪中期，发展至鼎盛。流传至今已发掘整理的巴山民歌中，有“山歌”“号子”“小调”“风俗歌”4大类。内容有唱古说今，有尊老爱幼，有阳春白雪，有下里巴人……其中大都无固定曲谱，彼此随口传唱。“风俗歌”中的“哭嫁歌”“孝歌”等，更是婚丧嫁娶活动中的重要内容，流传广泛。

《康定情歌》是巴山民歌的典型代表。李依若根据宣汉马渡民歌中的“溜溜调”创作的民歌不仅折服了无数国内外听众，并作为世界10首名曲之一，随宇宙飞船飞上了浩瀚太空，成为名副其实的天籁之音。

在演唱形式上，巴山民歌有独唱、对唱、领唱、合唱、对歌、薅草锣鼓等形式。《山路不只十八弯》《故乡普光》《桃溪情》就是以合唱、独唱、两人对唱的形式，展示了宣汉独特的巴文化和巴山儿女的情感依托。

巴人乐舞的传承

古代巴人的乐舞在中国音乐舞蹈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一席。原始社会末期，部族首领要借助巫师的力量来统一意志，巫师在打猎、播种、出征等重大活动上要行法事——巫舞、祷词、咒语，这些实际上就是原始的舞与乐。巴人部族的历史说明了巴人生活在战斗中，他们勤劳耐苦、勇敢善战，表现在乐舞上必然是“山陵震动、河谷荡波”，围鼓踏歌成为巴人乐舞的特色。

春秋战国时期，巴人的民歌已是相当有名。“下里巴人”即是巴人民歌，在楚国传唱引来和者数千人。巴人要歌唱时往往是随歌随舞，即兴唱和。汉左思《蜀都赋》说巴人“明发而耀歌”。李善注日：“耀、讴歌，巴人之歌也。”何晏也说：“巴子讴歌，相引牵连手而跳歌也。”

《竹枝》歌舞是地道的巴人民间歌舞，唱山歌水，咏吟风物，传达“巴儿蛮女”情感的山歌俚词，一直保留了“前声断咽后声迟”的唱腔。而土家山歌则有领唱、对唱、和唱，只是和声没有了“竹枝”“女儿”的衬词，而是有诸如“二嫂”“幺姑”“二姐”“幺妹”之类的衬词。

上世纪五十年代有人把民歌腔调改编为车灯词《红军强渡大渡河》，曾引起不小的轰动。巴人唱《竹枝》还伴随以脚踏地打拍子，有的以击鼓、踏木板、吹小笛烘托气氛。时至今日，土家人还有用竹枝作道具，边舞边歌。“打钱棍”就是边舞边歌的节目。

与时俱进更风流

在巴山大峡谷文旅扶贫景区，每当有游客到景区参观，土家族人就要表演巴人钱棍舞。巴人舞更加古老的称呼是“巴渝舞”，它正是西晋文学家左思《蜀都赋》中的“渝舞”。

受古老民歌影响，这里还产生了大量的新曲。如巴山民歌《正月里来是新年》，1957年被原达县专区文工团青年演员郝羽霞，从大巴山唱进成都，从四川唱进北京。当年，又随中国文化代表团，唱到原苏联莫斯科第六届“世界青年联欢节”上。郝羽霞也因此走红，被国家文化部评选为“优秀歌手”。再如宣汉民歌《苏二姐》，在川北行署1950年举办的民歌座谈会和演唱会上登台亮相，淳朴的民歌风味和浓郁的巴山特色引来满场轰动。中国音协原主席时乐蒙，将《苏二姐》的旋律原汁原味地运用到了他创作的合唱歌曲《英雄们战胜了大渡河》中，唱遍大江南北，享誉锦绣中华。

在成都国际非物质文化遗产节上，一位外国游客在观看了宣汉原生态的土家族民歌《薅草锣鼓》后赞不绝口，并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一位成都的资深文化人在观看了《薅草锣鼓》的表演后，深情并茂地说：“眼前看到的听到的东西，我们也许还没有具备欣赏的水准，不知道它们的价值有多高，但我相信他们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唱腔，在这世界上是惟一的。”

□王兴寨 刘艺茵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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