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花开观音山 □王兴寨

在我窗台，一位友人送我的杜鹃花在这个诗意的春天向我开放着。看着那红、闻着那香，烦躁之心竟然沉静下来，慢慢开启了我另一扇心窗。让我回想起了在杜鹃花盛开的观音山脚下生活的往事。

人间四月天，在友人的再三邀请下，我又一次回到了观音山，去欣赏杜鹃花盛开的艳丽之姿色。观音山，位于宣汉县柏树镇，素有“鸡鸣闻三县”之说。森林面积2万多亩，森林覆盖率达95%。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在柏树中学读初中时，曾有一次随着班里的同学到过观音山。那时候观音山上的杜鹃花较少，偶尔在山涧里、山顶上会看见她的俏丽身影。几只杜鹃鸟停留在残缺的宝盖寺周围的石碑上鸣叫着。那时的我怎么会知道杜鹃鸟鸣叫的故事。后来，一位友人告诉我关于杜鹃鸟啼血的典故：当年蜀王杜宇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作杜鹃鸟，至春月间终日悲啼不止，口中鲜血滴入土中化为杜鹃花。“谁为蜀王身作鸟，自啼还自有花开。”如此悲惨的结果居然会长出如此美艳浓丽的花朵。

如今站在观音山，从山上俯视山脚下的景色，只看见自然的色彩与新村的美景巧妙地融为一体，不知道是人们改变了自然，还是自然为人们增添了色彩。杜鹃花装扮着山里的色彩，娇艳欲滴的花朵儿或站立枝头，或依于枝干，或七八成堆，或有密匝紧围，尽遮枝干，似同龄集遇而欢聚。满树繁花打破了山的寂寞，热闹地与山风小鸟嬉戏；粉红的颜色诉说着初春与盛夏的不争，独自秀于山野；蜜蜂可不管这些，它们只打算贪婪地采集花粉，莫辜负了这美好的时光。在另一处山坡上，只见红杜鹃染红了山坡，那各种各样销魂的姿势诱惑着我去靠近她，亲吻她。她们就这样用自己的方式霸道地占有了春天，人也成了配角。

看到林场工作人员费尽心血将宝塔修葺一新，我想杜宇一定是魂归故里，后来才知道杜宇的魂儿没有在这里安息，而以四海为归了。记得唐朝杰出的政治家、文学家、诗人元稹到通州任司马时，赴任途中见山谷紫色杜鹃，顿生相怜之心，“羞怨春风不能哭”。他的好友白居易任江州司马时，看到“杜鹃啼时花朴朴”，怀念起患难相同的元稹，“奇芳绝艳别者谁，通州迁客元拾遗”。元稹借杜鹃花宣泄满腹冤情和难归之恨，白居易借杜鹃花抒发怀念难友之惆怅。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如今杜宇早已痛定思痛，超然豁达了。他魂化为鹃鸟，啼血为花，在天下广播春色。杜宇出现的地方，便有清脆悦耳的春曲，便有灿烂如霞的美景，他已四海为家，把所到之处都当作了热爱的故乡。不是么，他每到一处，就把杜鹃花播在那里，让她们生根开花，一代代繁衍，成片成林地映红漫山遍野，这些地方也就成了杜鹃的故土。

回去的路上，就有了感慨：真是“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回望观音山那满山的杜娟花，在山中开得是那样的浓烈、鲜艳、奔放……映红了山，映红了我的梦，融入了我那杜鹃花一样颜色的血脉，让我的生命一次又一次充满着希望，让我的灵魂一次又一次得到了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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