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毒日趋低龄化已成为一个社会问题。来自国家禁毒办的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底,我国登记吸毒人员295.5万名,估计实际人数超过1400万名,其中,25岁以下滥用合成毒品的青少年人员急剧增多,令人担忧。
6月是达州市禁毒宣传月,记者11日走进达州市强制隔离戒毒所,与4名年轻的戒毒学员进行了面对面的交谈——他们都不到20岁,本该拥有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然而他们却都不幸地沦为新型合成毒品的傀儡……
最好的朋友劝她吸下第一口毒
16岁的曲雯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的女孩,身高1.65米,体重120斤,自称“最喜欢体育课”,难以想象,这样年轻可爱的姑娘竟然会吸食冰毒。
“我们想把你的经历登在达州晚报上,通过你的故事,让更多的像你这样年龄的孩子知道,毒品是碰不得的,你愿意跟我们聊聊吗?”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哎,如果以前有人跟我说,冰毒是毒品,是非常有害的东西,可能我也不会到戒毒所来了。”她提了一个要求,“别用我的真名哟,好丢脸哦!”
曲雯的家就在宣汉县城,父母做生意且酷爱打麻将,平时很少有时间管女儿,曲雯成绩一直不好。
记者:“是谁劝你吸食的第一口冰毒?”
曲雯:我“亲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住得很近,从小就在一起玩,我有时候也叫她“胖子”。
曲雯嘴里的“亲家”是个女孩,她反问记者,“你们大人不也兴打亲家嘛?我们互相叫亲家都叫了好多年了,她比我大一岁,我什么都听她的,她对我也特别好。”
“胖子”一直对曲雯说,冰毒可以减肥。那时曲雯才14岁,身高1.62米,体重100斤,其实是非常标准的身材,可是她还想更瘦,当然减肥只是一方面,好玩、好奇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曲雯:当时我初三快毕业了,不想读书,除了“胖子”,还经常跟其他学校的一些同学逛街、上网。那天,他们几个到宾馆开了一个房间,说是要“溜冰”。我就跟着去了,他们都说冰毒比海洛因低级多了,算不上毒品,不会上瘾,“胖子”让我吸,我就跟着吸了。
吸了冰毒后,觉得精神特别好,整晚整晚玩游戏都不觉得累,但是不吸,就会一直犯困,没精神,胸口闷痛,难受。
“溜冰”被大人撞见后淡定应对
最开始是“胖子”请曲雯“溜冰”,后来是AA制,各付各的。
记者:你哪儿来的钱?
曲雯:找爸妈要呗,他们一般都不怎么过问。其实我还是多乖的,每天都按时回家,也不跟他们顶嘴。
有一次,曲雯跟“胖子”在自己家的客厅,利用矿泉水瓶和吸管,自制“溜冰”工具,吸食冰毒。忽然,曲雯的妈妈回来了,见到女儿行为怪异,很奇怪地问了句,“你们在干什么?”“胖子”淡定回答,“我们在抽水烟。”后来,曲雯的妈妈上网查阅后,才知道女儿吸上了可怕的冰毒。很快,曲雯被父母送到了西安读书,整整有一年时间,她没有再碰毒品。如果没有“胖子”,如果不再回达州,曲雯可能就彻底把冰毒戒掉了。
记者:在外面待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曲雯:“胖子”劝我回来,她常常用QQ跟我聊天,她说她身边再没有我这么好的朋友了。我们之间真的有很深的感情。回来后,“胖子”当着曲雯的面“溜冰”,劝她“一起享受”。
曲雯:开始真的有好多次我都忍住了,看着她“溜冰”,我还一直劝她戒了,可是后来,我还是陪着她一起吸了。
记者:你父母很伤心吧?
曲雯:为了我,妈妈哭了好多次,我也抱着她一起哭,心里挺愧疚的。
记者:像“胖子”这样的朋友,你就不应该交往,她让你吸毒,就是在害你。
曲雯:你怎么跟我妈妈说得一模一样啊?哎,你们不明白,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每次我们意见不一致,到最后都是我听她的。
借手机给爸爸打电话“我想回家!”
“以后出去了,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外地的健身房工作。”曲雯的眼睛有些发亮,“我特别喜欢健身、锻炼身体,希望以后能成为健身教练,其实我的毒瘾并不重,我肯定不会再吸毒了。”
采访结束,曲雯恳求记者能把手机借给她,“我想给爸爸打个电话。”经戒毒所管教民警同意后,她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爸爸,这里好不自由哦,我想早点出来,我真的不得再去吸毒了,你相信我嘛!”
“不行,你自己乖乖地把两年时间待满!”不能提前出来,曲雯有些沮丧地挂断了电话。不到5秒钟,曲雯的爸爸又把电话回拨了过来。
“幺儿,你在哪里找的手机?”“放心嘛,是管教干部允许了的。”
“那就好,幺儿,你要听话,爸爸妈妈都很爱你的……”父亲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
“嗯,知道了,爸爸,记得下周三早点来看我。”
临走,曲雯有礼貌地跟记者挥手告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记者在心里默默祝愿这个单纯的女孩能早日走回属于她的生活正轨。
醉酒后朋友劝他吸毒醒酒
19岁的唐城面色苍白,身材单薄,他已有3年吸毒史。唐城家住达城西外,父亲一直在外地做生意,母亲喜欢打麻将,母子俩交流很少,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对他更是比较宠爱。
唐城在达城一家公立中学读初一时,就开始长期旷课,在外面打桌球、滑冰、打麻将,这样结识了一帮社会上的混混儿。“他们中有人吸毒,我见过,但是没吸,学校里学过,毒品有害。”成绩越来越差,母亲骂过他几次,他干脆离家出走,后来转学到一家私立中学住校。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16岁时,唐城索性不读书了,自己到达城北外一家KTV当服务生。
唐城:每晚凌晨一两点,顾客差不多都走完了,我们这些服务生就会聚在一起,把顾客没喝完的酒喝完。那天我喝得特别多,后来他们开始吸冰毒,并劝我说,这个醒酒特别快,我就糊里糊涂地吸了。
记者:你多久吸一次?
唐城:差不多天天都吸,每次量不多,但是也有瘾。钱不够就找我妈要,有时也找爷爷奶奶。
唐城已经是第二次进戒毒所了,“没办法,我从小就意志力薄弱,经不起劝,一劝就去了。”
记者:想不想早点出去?
唐城摇摇头,“这次我想在戒毒所多呆一段时间,把毒瘾彻底戒掉了,才出去,真不想再碰了。”
家人去世她依然保持甜蜜笑容
18岁的蒋璐很爱笑,她家就住在达城大西街附近,家里开火锅店,父亲跟大伯都吸毒。蒋璐仅仅读完小学就开始在社会上游荡,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因为长期吸毒,50岁出头的父亲半年前就去世了,说这些的时候,蒋璐一直保持着奇怪的甜蜜笑容。戒毒所民警告诉记者,由于吸食合成毒品太长,她脑子已经开始出现问题,随时随地,就算是一个人也会笑个不停。
16岁的黄鑫说,在学校里他老是被人欺负,于是开始跟社会青年来往,“我觉得跟他们一起后,特别威风,同学们都不敢惹我了,后来他们让我吸毒,我一方面觉得好奇,另外也不敢不听他们的话。”去年的一天,黄鑫独自在家吸食了1克多冰毒,结果出现幻觉,“我感觉到有很多人追我,要杀我,我怕极了!”惊恐中,他拿了一把水果刀冲出家门,将两名不认识的路人捅伤,被达川区南外派出所民警抓获后送进了强制戒毒所。
黄鑫说,由于药劲没过,他进了戒毒所至少有一周多时间都非常难受,神经高度紧张,睡不着觉,简直比死还痛苦,“我一定要把毒戒了!”
记者手记:
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达州市强制隔离戒毒所成立于1996年1月,作为全国的一级强制隔离戒毒所,19年来共收治戒毒学员16000余人次。
戒毒所民警告诉记者,青少年喜欢新奇的事物,摇头丸、冰毒等新型毒品有兴奋和致幻功效,迎合了年轻人的喜好和特点。他们会认为一个小药丸或一点点粉末,应该没事。再加上周围的人都吸,只有吸才能被同伴认可。实际上,吸食新型毒品将对大脑神经细胞产生直接的损害,吸毒者还常出现肾功能严重损害、急性心肌缺血,有的会因高度兴奋而痉挛性收缩造成心肌断裂,尤其是对青少年危害性极大。
千万不要相信“吸毒可以激发灵感,可以减肥美容和治疗某些疾病”“毒品吸一两次不会上瘾”等等说法,毒品的最大危害就是让人成瘾,这也是毒品最本质的特征。
据戒毒所民警调查统计分析,90%以上的年轻吸毒者都是在“朋友”的劝导下沾染毒品的,吸第一口毒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戒毒所里有一个少年在朋友劝说下吸毒后,从11岁到现在,已先后18次进出戒毒所了。
一次吸毒只在一念之间,而戒除毒瘾却可能要付出相当漫长的努力。在6.26国际禁毒日来临之际,本报特别呼吁广大青少年,慎重交友,珍爱生命,远离毒品。(4名戒毒学员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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